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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穷鬼女人被美男缠上了??! > 第1章 被捡回来

第1章 被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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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片血色,殷红的、腥臭的,密密麻麻盖满了整个世界。

她被埋在一堆尸体下面,秃鹫在头顶盘旋,焦急地等待生命的流逝。

朦胧间被人拽着手腕拉了出来,又趴在了一张瘦削的脊背上,颠簸着离开了死亡之地。

背着她的人似乎扭了扭头,不慊弃背上传来的浓重味道,小声说着:“你不要死啊,我是沈至景,很快就到我家了。”

沈至景作为高门小公子,还没捡过人回来。母亲沈翊在朝为官,有人说她爱民如子,权势滔天,也有人说她醉心权术,玩弄人心。不管哪种,她如今都在高位,朝中很大的官,大官的孩子也是要当大官的,这也许是条不成文的规矩。

可他和母亲不一样,和姐姐哥哥也截然不同,一点都不想做官。唯一景仰的人是位江湖剑客,姓名不详,年龄不详,身份也不详,所过之处唯留下一地竹叶,来去如风。种种谜团加起来往往能勾起人的兴趣,以此人为蓝本的话本在京城卖到脱销。

世家公子和江湖剑客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站在礼仪束缚的顶端,另一个只为自由而活。

做不成剑客,那就学习剑客的意志。剑客的意志没人说得清,他只能从街头巷尾的说书人嘴里拼凑出一个人。这个人与其说是剑客,不如说是沈至景自己的想象。自由,潇洒,正义,强大,就这样成为他的人生准则。

有了所谓的剑客意志,府里没了个下人,小公子去乱葬岗长见识,救了个还会喘气的人回来,这些似乎就是很自然的事。

尸体确实跟孩子心目中的很不一样,浑身附着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他的背滑下去,淅淅沥沥滴在沈府到乱葬岗的小路上。

文玉雁就这样在这张华丽的床上睡了整整两天。她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这里是阎王殿,默默感叹阎王姥住得是真好,布料比她的皮肤还要光滑,屋子里那么暖,再也不用怕冬天手脚被冻成紫薯。

一旁照顾的侍女见人醒了,咣当一声巨响,手里的盆都惊得掉了下去,风一样跑出去通知小公子。沈至景就带着一群侍男赶了进来,门被重重推开,和白墙相碰发出一阵轰鸣。

来的是个活人啊,看来还没死。

屋子里的装潢透着贵气,墙上裱着名家的诗词书画,来人唇红齿白,眉眼秀气,眼下一颗红痣,绕过中央点燃的铜翠香炉,不知从何处拉出来一个小凳子,摆在床边拍拍灰,径直坐了下去。

沈至景在心里默默赞叹自己的正义,连小腿的酸痛都在一瞬间被抛之脑后。

他好像很少跟人交际,仅仅日常的谈话就红了脸颊,嗫嚅着吐出几个音来:“姑娘叫什么名字。”

察觉到他的不自在,文玉雁放轻自己的声音,努力释放自己的善意,道:“小恩人,我叫文玉雁。”

“小恩人”三个字哄得沈至景吃了蜜一样甜,仿佛已经开始了剑客事业的第一步。

他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一点:“在下沈至景,不用叫我恩人,路见不幸自当拔刀相助,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听到这话,文玉雁的心头轻轻一颤,意识到眼下的处境。是沈家那个小公子,母亲干活的沈家,这里是她死去的地方。

见半天没有回话,他开口问询:“文姑娘,你感觉还好吗?需不需要再请医师来诊脉?”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丝绸制的,不是昏倒时穿的破布衣服。

沈至景斟酌着开口:“…是侍女帮你换的。”

女男有别,不是他换的。

侍女侍男被他支了出去,在外面等候命令。

在家干活习惯了,猛一下睡了两天有些不习惯。也许她就是当老百姓的命,生活待遇突然提高第一感觉就是不适应。

文玉雁小心提出自己的请求:“沈公子,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抱歉,我的腿好久没活动了。”

沈至景叫来一个侍女扶着她,三个人在园子里转了几圈。如今是春季,花开得正灿烂,姹紫嫣红堆满了这个小院子。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视若无睹,毕竟小公子的古怪性格早就众人皆知,偶尔做些出格的事也轮不到下人操心,行个礼后就继续忙手头的事。

文玉雁默默地打量着,沈至景大概八岁,两人差不多大,不过她略高一点。

他长得很好看,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和文玉雁的粗糙皮肤完全不同,光凭外表就知道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

看上去已经开蒙,但应该不热衷于读书。在园子里待了一下午也没练过一个字,倒对蝴蝶有些意思。说来也是,真是个守规矩的,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捡个来路不明的人回来。

——

沈翊的下属向她汇报小公子捡回来孩子这件事。

穿着朝服的人皱了皱眉,对这些琐事很不耐烦,刚处理完一些政务,回来还要处理家事。

她近四十岁生下了沈至景,这个孩子性格良善,至纯至性,在这里也许不是个好事。天天不是捡小狗就是收留了受伤的小鸟,世家小姐公子们学的礼仪书画倒是全然没有兴趣,这回又捡来一个孩子。

一个小孩不算什么,沈家也养得起。但如今是多事之秋,水灾引发了瘟疫,就算官府及时出手仍有不少难民逃离了家乡,疫病也随着人群向四周扩散。莽然收留外人总会留下隐患,不是灾民就是忓细。她从穷学生走到现今这个位置,敏锐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下属已经事无巨细地汇报了来龙去脉,包括捡来的地点,孩子的名字。

高位上的人打断汇报,问道:“他去乱葬岗干什么?”

俯首的下属瑟缩了一下,就怕沈翊留意这件事,专门夹在一堆信息里来说。如果没看好小孩子,所有人都会被问罪。

一个小公子去这种地方很奇怪,她不可能忽略这些小细节,那里可堆积着不少病死的尸体。

下属道:“娘子,小公子是翻墙出去的,他一向擅长此事。陈家的小姐今日及笄,下人们忙着送贺礼。”

“胡闹!”沈翊扔了一卷书简,差一点就要砸到属下的头上,她抖了一下,却也一步也不敢挪。

“我是太宠溺他了,正君呢?他管理内宅都做不到吗?”

“正君风寒,卧病在床。”

风寒,又是风寒。纳他回来就是让他卧病在床?沈翊在前朝忙得团团转,家中一夫两侍连小小的内宅事务都处理不好,说出去只怕同僚们也会嘲笑她的无能。

她喝了一口茶,微凉的茶水勉强浇灭心中的怒火。

“把那个孩子扔出去,给点钱。小公子那边说她自己走的,沈府也给了一些盘缠。记得在屋内熏些艾草,府中近日严加看守,别让不相干的人混进来。”

她顿了顿:“正君那边请京城最好的大夫,再不济我进宫去请太医,把他的病治得干干净净的。还是不行,以后管家权就给二房吧。”

书架后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高挑的人,五官锐利,来到沈翊的身后揽住她的脖子,动作亲昵,状似不经意间提起道:“母亲,不如给云侍君,他对管理颇有心得。”

这不是个大事,沈翊顺口应下了她的请求。

——

两人在院子里赏花,小孩子很快就能玩在一起。再加上乱葬岗走那么一遭,也算得上过命的交情了,过的文玉雁的命。

没成年的世家公子也能住这么宽阔的院子,这里大得都能跑马车了。若下人少的话,但凡主子叫一声,人从那边跑过来腿都能跑断,她第一次见到自家茅草屋以外的旁人的家。

午后的几个时辰内,小院都没有一个人来拜访,花不会说话,草不会言语。没人气的地方,越大反倒越冷清了,难怪小孩待不住。

天色渐渐转昏,蜡烛燃起来,幽幽的,衬得这里有几分鬼气。

小公子真的很单纯,见到能交往的朋友就把自己的事吐露得一干二净,年龄多大,在哪上学堂,喜欢什么,全都说了。

文玉雁没有嘲笑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生出几分怜悯来,富贵人家的孩子原来也不是每日都快活似神仙,各有各的苦恼。只不过他们能守着大院子慊人少,文玉雁苦恼来苦恼去只能活活饿死了。

她没上过一天学,听他讲学堂里的话题也插不上嘴,但很认真地在听,努力理解每一个陌生的字眼,在人看过来的时候点头应和一两声。

随随便便对一个外人说这些,一是他性子善良,二就是生活得很孤单,没有朋友,没有知己,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憋着,憋久了的人像盛满水的水缸,水控制不住地就溢了出来。

文玉雁也有过这样的日子。母亲是孤儿,给别人家干活,和小厮两情相悦,意外生下了她。父亲向母亲求亲,愿意配入母亲家,凡事由母亲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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