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骤然崩得僵直,沉弥深吸一口气甩开库伦的触碰,往旁边挪了挪,强迫自己直视对方,声音依然平静:“没事,我刚好到。”
库伦笑了笑,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反而更加轻松地说道:“其实,C区的工作环境不错吧?至少没有E区那种灰尘和压迫感。我一直觉得,环境好了,人的心情也会更好。”他语气中的温和却带着某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话语间仿佛他对她的了解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要多。
沉弥没有回应,二人的俩天仿佛就是老友见面时的闲聊,可沉弥的始终觉得他这份“自来熟”真是让人膈应。
库伦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行,双手背在身后,好像他的一切行为都是那么光明磊落,德高望重一样。沉弥不得不紧紧跟在他身后,尽管每走一步,她就越发感到不适,那种从库伦身上散发的臭味,隐隐如同潮水般涌来。
走廊的灯光渐渐黯淡,周围的空间仿佛在这时变得更加压迫。沉弥感到每一步都像是走向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她的心跳在胸膛中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着这份不安的节奏跳动。
库伦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回响,“你看,我觉得人活得久了,就会明白,环境对于人的影响其实是无形的,能让人产生一种心灵的归属感。6013,你同意吗?”
他的语气轻柔,却像是一种无形的网,悄悄地将她拉入他的节奏中。沉弥微微皱眉,却没有开口回应,只是敷衍着点了点头。
她明白,库伦并不是在等待她的答案,他的言辞只是为了塑造一种无形的控制力,一种渐渐侵蚀她,想要掌控她的感觉。
随着他们走向会议室,沉弥的心跳愈发加快。她明白,现在的距离,已不仅仅是两个人在空间上的接近,而是库伦用那种无形的力量不断地向她靠拢。他每一步的推进都让她感到一种紧绷的压迫,那只手压在肩上的感觉依然存在,虽然不再触碰,但它所带来的不安感却挥之不去,像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感到压力。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桑莉居然是最后才到的,看到沉弥时她还愉悦地挑了挑眉,显然提前在办公室里看见沉弥她一点都不意外。
会议开始了,沉弥尽力让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内容上,但她的思绪却始终无法从那个不安的气氛中抽离。
库伦坐在会议桌的主位,开始阐述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语气温和、缓慢,像是在谈论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目光悄悄游走,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会议室的每个角落,心里默默记录下办公室的布局。
会议室的墙壁是冷灰色的,散发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整个房间被白炽灯照得有些刺眼,但并不明亮,反而让人感到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两侧的墙上挂着几幅抽象风格的画作,色调简单,大多以灰色和黑色为主,看似冷静,却又无形中让空气中充满了凝重的氛围。
四周的桌椅都是深色的木质,显得厚重且古老,桌面上整齐地排列着几份文件和一些未被触动的工具。桌边的几只金属笔筒,看起来被擦得干干净净,每一根笔都排列得整齐划一,仿佛没有任何可以打破规则的东西。
沉弥注意到会议桌的另一端,有一台大型的显示屏,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内容,静静等待着会议的继续。屏幕的旁边有一个控制台,看起来是用来调节温度和灯光的,操作十分简便,但也显得没有什么生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弱的消毒水气味,和木材的陈旧味混杂在一起,整个空间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
在桌子正中央,还有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应该是用来接收声音的麦克风。麦克风上方悬挂着几个摄像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整个房间,似乎在时刻记录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她的目光继续游走到墙角处,那边有一个巨大的金属柜,柜门紧闭,表面没有任何标识,上面有一把锁。柜子的旁边有几只厚重的文件夹,堆放得有些凌乱,但依旧保持着一种秩序感。
沉弥本能地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她必须找到库伦办公室里藏着的证据,而这个房间的每个细节,都可能是她想要的东西。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库伦身上,看到他依然在自顾自地讲话,周围的管理人员偶尔点头、做笔记,气氛平和,但沉弥对刚刚的接触依然感到膈应,她恶心得不敢看他。
沉弥的眼神迅速从库伦转到窗户上,窗户上有一些轻微的灰尘,但整体透明,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远处模糊的建筑物和无边的荒地让人感到压抑。
沉弥努力压抑住自己胃里的不适感,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她注意到,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显得异常规整、严谨,似乎在传递一种无法逃避的秩序感,哪怕是废话可周围的人依然麻木地点头,他甚至在洋洋得意。
随着会议的继续,她内心越发焦虑,令人不适的视线,翻江倒海的胃。
库伦的声音再次传来:“接下来,我们将开始讨论C区的下一步生产计划。”
他微微一笑,温和的语气像是长辈般亲切,然而沉弥心中的不安却愈加深重。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扣着桌沿,努力让自己不去理会周围的一切,她只想着尽快结束这场会议,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