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

“再见了，云郡王。在另一个地方，开心，简单，平静地生活。”言盛宁抹掉脸颊上的泪，努力地扬起嘴角，望着夜空，也许这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在那里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夜里没怎么睡，次日起晚了。南黎看着睡眼惺忪的某个人，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小的时候，还是这么可爱。

她打趣道，吓得言盛宁又躺了回去，太医院新进的太医们越来越年轻，常有种她已经是个老人的心情。

“别睡懒觉了，公主还等着呢。”

在床上又磨了一会儿。

待言盛宁赶至长乐宫，唐芷妍一切都已准备妥帖，她挽上言盛宁的胳臂，眼里透着兴奋“我们走吧。”

“怎么那么快就想好去哪了？”

“去哪里都行啊，我就是想出去了。再往后，天只会更热，不想一直拖着。”

唐芷妍的心情很好，夏日清晨，长安城的早市已经聚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逐渐热闹，她牵着言盛宁快步小跑起来，付钱的差事自然都落在她身上。

“喏，这个给你。”

看着手掌上小巧的香囊，言盛宁的心情也明朗起来，“很精致。”

“话说逛了那么久了，你不饿吗？”

“我就是为了等下大吃特吃，所以才先多跑一跑，我们去西市也绕一圈儿，让他们先在这歇会儿。走！”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开心的话偶尔放纵一回，就由着她吧，反正自己陪在她身边，断也不会让她胡来的。还有啊，芷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任性过了，没有什么比她快乐更重要的了。

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唐芷妍说她很久没有吃得那么饱，她很满足。当初突然大病的那一阵，吃不下东西，其实她很担心她会这么去了，她舍不得，不过言盛宁一直鼓励她，给她勇气和信心，一切终于又变好了。

郊外的大树下，两人靠着树干乘凉，唐芷妍的一条腿压在言盛宁的腿上，脑袋也歪在她的右肩，半合着眼睛也不说话，言盛宁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她是不是睡着了。

“盛宁。”

突然她叫了她一声，然后头一歪将脸压在她的右臂，来回地蹭。

“干嘛啊？”言盛宁咧嘴一笑，“不会又饿了吧！”

肚子上挨打了一拳。

“哎哟。”

“我是想说……”

“我一直想问你的，是我，困住了你吗？我知道其实你还是……”

“芷妍。”言盛宁出言打断，并把人扶了起来，“傻瓜，吃饱了就胡思乱想，其实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

“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你也知道，我们长到现在那么大，一路上已经送走了很多人，而今这个年纪更能体悟人生无常，有些事情半点由不得我们。还有就是，有些走了的人，你这一生都没办法再见到了。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呢活得比我久，我希望我生命最后一刻，你都还能牵着我的手。”

唐芷妍哭着去抱言盛宁，“干嘛说这么沉重的事情。”

“哭啥，好，那我们就好好过好当下，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还去摘果子嘛！”言盛宁摇了摇身上的人。

“去的，我先睡会儿，晚点太阳没那么烈的时候我们就去。”

“好，我抱着你，睡吧。”

新年伊始，大街上一片喜庆，言盛宁紧了紧她的医药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城里城外接连开设了好几所学堂，路上能看到好些个孩子，应该都是刚下课，一窝蜂地跑去小铺上，买吃食。

唐芷灵登上皇位后这些年来也一直致力此，担心女子上学的问题，还单独设立了几所女子学堂。或许有的上位者不希望下面的人有智识，但唐芷灵不以为然。

而言盛宁也带着太医院一众年轻后生，常跑郊外偏僻村里做义诊，每一日都过得很充实。

最近还有个消息流窜在长安城，说是离岛换了一位新的神君，还是为女神君，说她一上位就把很多旧制废除了，手段颇为狠绝。

“你们看看啊，我们国家是为女皇帝，牧厥的首领也是个女的，现在连离岛也奉了一个女子为神君，哎呀……”

几个男子也不知在惋惜什么，言盛宁路过就这么听了一嘴。

芷妍和南黎还等着她回去，她要再走快点才好。

《言乔》的番外也许还会写，不过在这里就先到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