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开口。
良久,迟西易终于憋不住,指着那一叠被子问:“你嚷嚷那么大声,让我们看一个空房间?”
白此生在石砖上摸索一阵,发出疑惑:“不对啊,应该是有一个机关的,怎么消失了。”
普通的被褥上绣着每个弟子都有的花纹,只是磨损很大,看得出用了很久,而四个被角用银针固定,仿佛钉在了整个床上。
伸手掀开银针,那规整的四个角变成软趴趴一团,皱皱巴巴耷拉在软榻上。
柳未夏捏着银针和另外两个人对视,刚还吵吵闹闹的两人噤声不语,尴尬顿时弥漫在三人中间。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刚才白此生笃定这里会有一道机关只是需要钥匙开起,而他找不到钥匙,从而被否定了整个逻辑。
被质疑后,白某人非常贴心的讲解了机关的构造和机关的来源,想要以此说服迟某人。
没想到迟某人不但不信这些话,还觉得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并且要转告洲主拿下他,以此为威胁。
而就此期间,沉默的柳某人从被子的四个角取出四根银针,触发了既定机关。
此后,迟某与白某如遭雷劈,石化在原地。
迟西易:“真有机关啊——”
白此生:“机关真在被子上啊——”
……
柳未夏没空搭理这两个傻子,小盒里的四个小孔同样坐落在四个角,往里推,银针契合近空洞。
在三个人期待的眼神中,盒子缓缓掀开半大不小的盒盖,时间的流速似乎被放慢,眨眼都是慢动作。
出乎意料的,盒子内是一个小巧的风铃。
风铃底部挂了一小块薄薄的木片,很小一个,也就木质大小。
“这是宝物?”柳未夏气笑了,准备质问白此生,拿着那东西轻轻摇晃。
风铃中的铜片与内壁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周围的空气流动变得缓慢而柔和,她像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而此时漩涡停止了。
被静止的不仅是时间,迟西易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掌控,速度比平时慢了二十倍,只是转动眼珠就费尽力气。
手持风铃的柳未夏并不受影响,她是这里唯一一个行动正常的人,一举一动在别人眼中却变成了加速。
“叮铃——”
风铃响,一切正常。
迟西易摸着手臂上一层鸡皮疙瘩,看那风铃的眼神都变得畏惧:“这什么东西,居然还能改变别人的时间。”
白此生一只脚踩空向前倒,前面只有一个柳未夏,某人未卜先知,匆匆挪开脚步躲过。
“哈哈——柳小姐好身手。”白此生尴尬笑着:“这可是贺询承最常用地法器,因为灵力太强还被封印过一次,只可惜后来解封出了问题,否则不知是能别停时间这么简单。”
他这样说着,同时观察目前持有者柳未夏的表情。
一般人听到无论是法器的来源或者作用,都会露出想要将之据为己有的表情,哪怕掩饰地再小心也会从神态中倾泻出。
作为一个没有灵力背景依靠的人,对这种力量心动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柳未夏对风铃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关心。
反而问起这间屋子:“按照这么说,这间屋子也是贺询承住过的了。”
墙角像是一个杂物堆,最里面摆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帆布,旁边的机关还没有做完,之稍稍有了雏形。
做机关的人很爱护这些东西,离开之前还罩了一层阵法在,以保木质不腐。
“这样的阵法,现在放眼全天下也只有贺询承做得出来。”柳未夏这样问:“但是据史料记载,贺询承从未来过南灵洲,那机关的手法又做不得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不上出于什么心态,柳未夏说下去的声音愈发寒冷:“除非他是被人掳来,做那些机关恐怕也是逼不得已,奇怪的是为什么写史料的人找遍天下也没找到一个知情者。”
那摊东西的存在感随着这句话愈来愈大,眼见着瞒不下去,白此生哀叹出气,没了刚才的底气:“贺询承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而且那段时间我也知道。”
“你和南浮果然没说真话。”对于这个结果,柳未夏并不意外,只是不知为何牙根有些痒。
大抵是被气的。
住过尊者的房间大概率都是仙气飘飘的那种,而阴冷凉嗖如地府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生前住在这里的人心情不太好。
不止心情会影响,各种方面都会影响到周围环境。
这里森冷成这幅摸样,活人进来也不过半个时辰,足以见生前怨气多重。
层层鸡皮疙瘩被激起,这股寒意入侵到了骨髓中,甚至神智都被影响,柳未夏晃晃脑袋维持清醒。
迟西易听着这些话,手都已经伸到背后,一摸发现自己的剑已经没了,无奈只得将手塞回去。
这动作做的憋屈又无奈,只恨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否则早就抽白此生身上了。
只能狠狠咬着牙:“你们认识?”
牙齿被他咬的嘎吱嘎吱响,光是听着就像是要吃人:“认识挺快啊——”
他脸色黑得像是要吃人,死死盯着白此生的脸。
这个价忽然出现的人绝对不是好人。
这话说的,白此生都没脸往下接。
怎么接,刚见面不超过一个半时辰就认识的熟人么?
不过打过一架也算认识吧,不是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么,他们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
好在另一个当事人也在,不过对这句话表示出强烈的的不认同:“不认识。”
自认为朋友的白某人:“……”
太冷漠了,太冷漠了!
柳未夏还沉浸在回忆见面后的每一处细节,分不出太对注意力,所以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白此生脑回路转得慢,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姓迟的不会是吃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