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宗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这时贺砚启的声音正好从另一边传了过来,似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相处不多,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是进展不大的意思了。
这么优秀完美的弟弟,以娱乐圈层攀大佬成风的习气,那个叫容秋的演员不应该不喜欢啊?
“你是不是没提供给他足够多的资源?”那些娱乐圈层的人贺砚宗接触的不算少,在儿子贺泽端没出生前,他甚至接受过来自娱乐圈层人士的攀附,那些人很多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往往比普通人更现实,贺砚宗这样分析容秋不是没有道理的。
兄长这一问倒是让贺砚启愣住,前后一番回忆,他确定容秋提的要求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除了这些,还做了其他吗?”在帮弟弟一项一项的排查完后,贺砚宗又问。
“没有了。”
“难怪。。。”贺砚启听见兄长在电话另一端说:“对于那些来自娱乐圈层的人而言,物质权势才是一切的基础,那个叫容秋的,你一直让人家住在租的房子里,是永远培养不出感情的。”
闻言,贺砚启下意识不舒服的摩擦了下手心,但又不得不承认兄长说的有道理。
他以为......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疏忽了。
结束与兄长之间的通话,贺砚启在书房里静坐思考很久,然后才慢慢的回到他与容秋现在一起住的主卧。
或许是因为精神压力骤轻的缘故,容秋这几日睡眠质量不错,起码贺砚启悄然进来的时候,他没睁开眼睛。
对方的睡姿与他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如出一辙,都是规规矩矩的。
深沉的夜,昏黄的四角小灯,贺砚启正在凝眸注视着容秋的睡颜。
已是第二次或许第三次仔仔细细的在对方睡着后盯着这个人。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反驳贺砚启,床上已经睡着的这个人与兄长口中认为的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
真的不一样吗?
一样吗?
真的一样吗?
几种不同的声音在贺砚启脑海里交织来交织去,让他在深夜里心绪烦乱。
翌日醒来,容秋习惯性的往旁边看,床铺的另外半边空荡荡的。
贺先生的生物钟总是比自己早一个小时,晚上睡的也比自己晚,果然是天生适合干事业的高净值人群中的一员。
容秋早起收拾的速度并不是很慢,当他踏进料理间的时候,发现早餐居然已经在保温箱里放好。
“......”
这才几点?
容秋恍惚了一下,退出料理间看时间。
早上六点十五分,这会儿外头还是黑漆漆的。
起来的时候容秋确信没听见卧室外有动静,这只能证明贺先生早上在自己生物钟作用前就已经出门。
凌晨睡凌晨起,什么叫忙的脚不沾地,容秋觉得自己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实际上呢,上述的种种想法完全是容秋本人思绪太活跃,贺砚启纯粹是因为几种不同的声音在脑海里交织始终进入不了深度睡眠的缘故,比起大多数人强行逼自己睡或者睁大眼睛对着天花板焦虑,贺砚启的应对方法是用工作来对抗,他的神经常年处于高度活跃状态,一旦让类似工作的事完全占满,渐渐地就会忘记自己很困这件事。
虽说贺砚启身边的人与《卧龙》剧组协调,在京坞影视基地拍戏的这几个月,容秋必须每个周末必须拿出一天回来陪他,实际上周日的白天容秋这边是非常清闲的,因为贺砚启本人通常只有晚上才有时间,且这个时间极不固定。
容秋心情复杂的吃完贺砚启留下的早餐,那种奇怪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被贺先生养成连早餐都不会做的废物了。
哪有金主经常给小情儿做早餐的?哪有小情儿经常心安理得的吃金主留下的早餐的?但自己与贺先生之间现在就是这种模式。
整面落地窗前向阳的沙发上,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大号废物的容秋软软的躺在上面,用完早餐的他正捧着手机盯着聊天软件上那个置顶的账号,很想给对方发点心里话过去。
比如说谢谢对方特意留的早餐。
再比如说对方若是早起只做他自己够吃的就好,不要特意给自己留。
还可以直说别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只是小情儿的地位,不配被金主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