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砚启皱眉应付着巫云停时,容秋始终让自己藏在贺砚启身后。
听到现在,他终于懂了贺砚启眉头隆成山川的原因。
身后这座京都地标性建筑里的人好奇心太重,重到那种会让人产生不适的程度。
只拿这个跟贺先生攀谈的年轻男子来说,对方看似注意力始终在贺先生身上,实则还分出不少目光打量自己,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一样。
这样的目光让容秋感到很不舒服。
“您今晚推了方家的邀请,就是为了陪您身边的这位出来散步?”
不仅巫云停觉得吃惊,容秋这个认为自己是局外人身份的也觉得愕然,普通人基本不知方家在京都地界代表什么,在京都娱乐圈混了好几年的容秋对那种能跟政界沾边的权势家族还是有几分耳闻的,京都地界不管哪个圈层内的人通常都以被这种权势家族邀请为荣,而自己身边这位竟然说拒就拒?
对于巫云停吃惊的询问,贺砚启给的反应是没有反应,只拿一双犀利的眸子注视着对方。
巫云停从贺砚启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丝无声警告。
“贺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眼见贺砚启目中的警告意味越发的重,心脏忍不住漏一拍的巫云停忙摆手解释,确实,为陪小情儿散步而拒了方家的邀请,以容秋的身份地位,这个大帽子要是被扣在了他身上,最后要压死人的。
“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乱说的。”
在那股迫人的气势消失前,巫云停听见那位贺家三少这样说。
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容秋与贺砚启这步自然无法再散下去。
说到底,京北大道CBD附近的这片限制性区域根本不是散步的好去处。
另一个原因是,容秋与贺砚启因并肩走在一起的感觉太好,导致忘却时间,走到了不该走的地方。
在远离那两座京都地标性建筑后,贺砚启回望的同时对身边容秋说:“这儿,很不方便。”
容秋没有觉得不方便,但因贺砚启如此说,便在对方目光看过来时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
“回去,下周我们换个地方。”
回到住处完成洗漱已是晚上十点半,这个时间对于容秋来说该是睡觉的时候,但对于贺砚启来说,工作的夜才刚刚开始。
“秋秋,你先睡,我去回个电话。”
贺砚启摸了摸容秋探在毛茸茸软毯外的头,又细心的替他掖好被角,才拿着手机进入书房。
当接通的电话另一头传来长兄贺砚宗的声音时,他本来面对容秋时的柔和面容瞬间变得凝肃又硬朗。
今晚方家牵头的酒宴是由贺砚宗代替贺砚启去的,后者虽然人没去,但该他的事一分不见少,毕竟这种重要的场合,不可能只简单吃喝。
“已经与西北那边的负责人初步达成了共识,光伏产业相关合作协议的文件给你秘书乔远了,他明天早上应该会拿给你过目。”光伏产业相关合作是启明四月份才开发的新业务范围,这些日子贺砚启常常到凌晨的三点才休息主要就是忙的它。
今晚合同已签,接下来总算能够过一段时间的‘轻松’日子,最重要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抽出更多精力在容秋身上。
“大哥,今晚辛苦你了。”
面对贺砚启的感谢,贺砚宗道:“你我兄弟,本为一体,感谢这种话不必多说,更何况你之前替泽端保全了名声,今晚这次,于情于理都该帮你一回。”
通常情况下,话都在精不在多的兄弟俩聊到这里该很有默契的各自断通话,但这次贺砚宗一反常态的没这么做,他在贺砚启即将断去联系时及时了说了句等等,然后侧面问了容秋。
“大哥怎么问起了他?”在贺家长子看不见的地方,贺砚启那双眼眸缓缓的锐利了起来。
“晚上回来,阿静在爸面前提起了他,突然想起来,就随口问问你。”
有关容秋的资料,自己这边有什么,贺家几人那边就会有什么,贺砚启认为没什么好说的,于是语气平淡的回:“他还好,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稍稍回忆弟弟回去吃团圆饭时留在老宅的话,贺砚宗问:“你们感情培养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对于贺砚启未来应该找什么样的伴侣,贺家几人过去对这个问题几乎没有经过深层次的讨论,但瞧着团圆饭那晚贺砚启语气笃定的架势,几人觉得这是无法忽略的信号,不算贺砚启在内,贺家最重要的四人除了老父亲贺朝州不太满意容秋身份背景外,其他三人都是一副‘只要弟弟喜欢就好’的态度。
“砚启值得更好的。”贺砚宗记得老父亲当时是这么说的。
“确实。”贺砚庭当晚是老父亲最得力的应声虫。
“爸,你要打着让砚启单身一辈子的主意,可以直接把你刚才说的话拿到他面前讲。”贺静在旁边说风凉话。
老父亲贺朝州冲着女儿吹胡子瞪眼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打一辈子光棍?”
贺静:“打一辈子光棍没什么不好的。”
贺朝州差点被气的撅过去:“那是有我、有你几个兄弟在为你兜底。”
这回,贺静没回答,直接起身离去,不再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