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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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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迟!你发什么神经,快起来!”时默压低声音,着急地冲他喊,“你把花都压死了。”眼睛还不时警惕地瞅瞅四周,生怕被保安逮个正着。

陆迟眼皮都没抬,嘴角挂着一抹懒洋洋的笑,“别慌,都是些野花野草,不值钱。”

时默哭笑不得,“那也不行啊,你这是破坏花草。”

陆迟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时默感受着暖烘烘的阳光照在身上,紧绷的神经竟真的慢慢放松了些。

“我爸家暴。”时默一字一句说道,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我记事起,他每次喝醉酒就打我妈,那时候我还小,我妈就把我护在身下。后来我长大了,看到他对我妈动手,我就上去拦着,那是我第一次反抗他,像小时候我妈护着我一样,将我妈护在身下,后来他打的更狠了。”时默苦笑一下,勾勒出落寞的轮廓。

陆迟微微侧身,专注地看着时默,眼神里满是心疼,却没有出声打断。

“还有上学的时候,”时默继续说道,声音里多了几分苦涩,“因为性格内向,我总是被同学孤立。他们课间嬉笑打闹,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可我就像个透明人,被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有一回,我鼓起勇气想加入他们的讨论,结果他们却像看到怪物一样,瞬间安静下来,然后一个一个地散开了。”时默的眼眶微微泛红,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伤痛,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

陆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时默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所有同学都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只有祝平安。”时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只有她,她愿意跟我说话,愿意跟我玩,在我被同学排挤时愿意替我打抱不平。”时默的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陆迟忍不住将时默轻轻搂进怀里,轻声说道:“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有阿也他们,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你有朋友,你不会是孤身一人的。”

时默靠在陆迟的怀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些年的委屈、痛苦和孤独,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而陆迟的怀抱,就像黑夜里的一束微光,给了他温暖和力量 ,让他相信,那些不好的曾经,终究会成为过去。

“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为什么没人喜欢我,我想要圆满的家庭,我想要知心的朋友,我要的并不多,为什么别人一出生就有的,我拼劲全力都得不到。”时默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止不住的抽噎。

陆迟紧紧抱着时默,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他筑起一道抵御所有伤痛的壁垒,在他耳边坚定地重复:“别胡说,谁说没人喜欢你,我喜欢你,阿也阿豪他们都喜欢你,你有朋友,你有我们,还有张叔还有阿姨,我们都喜欢你。”

在陆迟温暖的怀抱里,时默肆意地释放着这些年积攒的委屈与痛苦,而陆迟的陪伴,就如这黑暗中唯一的微光,给予他温暖和力量,让他相信,那些不堪的过往终会成为过去。

陆迟开始后悔,是自己太过好奇他的过往,引导他向自己敞开心扉,再一次撕开旧伤疤,都怪自己,他才会这么痛苦。

“不哭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时默松开陆迟,从他的怀里起来,擦干眼泪。

太失态了,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这副场景,怎么都显得有些奇怪。

陆迟问他想吃什么。

家里还留着自己的午饭,但此刻时默一点都不想回家,他想吃盘龙山底下的包子。

那天爬完山,他们就去了盘龙山底下的包子铺,热乎乎的肉包子,皮薄馅大,汤汁鲜美,时默至今还在回味。

两人坐在日月包子铺,店面不大,现在已经中午,过了人多的时间,此时店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坐在老位置,最里面靠墙的角落。

蒸笼掀开的瞬间,氤氲热气裹着肉香漫过狭小的店面。老板娘小心翼翼地将一笼包子放在斑驳的木桌上,竹制蒸笼边缘还挂着细密的水珠。

“慢点儿吃,烫嘴。”老板娘的声音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带着老辈人特有的温和。

陆迟将醋和辣椒混合在小碟中,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包子,薄皮在筷子下微微透光,咬开的刹那,鲜美的汤汁顺着嘴角溢出,眉眼间满是满足。

时默也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肉馅紧实弹牙,葱香与肉香完美融合,舌尖仿佛触到了记忆里最温暖的角落。

他学着陆迟的样子,蘸着醋和辣椒,他刚咬下沾着红油的包子,舌尖瞬间炸开一团火。

喉间“嘶”地倒抽凉气,五官骤然皱成一团,眼眶瞬间蒙上水雾。脖颈涨得通红,喉结上下滚动却不敢吞咽。

双手在桌上慌乱地摸索可乐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好不容易灌下一大口,却像往火堆里浇了把油,辣意顺着食道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眼泪不受控地夺眶而出,声音沙哑又带着哭腔:“这……这辣椒要人命啊!”

“嫌辣你喝什么可乐?”陆迟嘴上嗔怪,还是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酸奶,拧开瓶盖递给时默,“喝口酸奶,解辣。”

“怎么这么辣?”时默语调有些委屈。

这还辣?陆迟摇摇头,这孩子是一丁点辣都不能吃。

“那就不吃了。”陆迟将他的小碟放到自己面前。

时默滑稽的模样,连老板娘都被逗笑了,免费送了瓶矿泉水。

包子铺里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和偶尔的碗筷碰撞声。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在桌面上投下不规则的光斑。老板娘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手里不停地挑着干辣椒,不时抬头看看他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小小的包子铺,没有精致的装潢,没有高档的食材,却有着最纯粹的美味和最质朴的温暖。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一笼包子,两个人,足以慰藉奔波的灵魂,让时光也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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