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具店里风扇不停转动,感觉不到炎热,可是出了门,日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似乎要将人晒化,陆迟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冰镇可乐。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陆迟将手里冒着冷气的可乐贴在时默脸上。
“嘶——”时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激得一哆嗦。
陆迟拉开易拉罐拉环,“噗”的一声,气泡升腾,可乐的甜香在闷热的空气中散开。
他接过可乐,喝了一大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凉意直抵心底,燥热顿时消散了几分。
陆迟指着文具店对面的二中,“我初中,阿也现在的学校。”
斑驳的老校门旁,杨树的叶子被晒得蔫巴巴,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那我能进去看看吗?”时默很好奇陆迟呆过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走。”
二中门口的保安没变,陆迟领着时默进了保安室,自然地递给保安一支烟,“李叔,好久不见。”
李叔接过烟,笑盈盈的,脸上每一个褶子都流露出高兴,“你小子,都长这么高了。”李叔上下比划着,“过得可真快。”
李叔目光投射到时默身上,这是哪个学生,自己怎么没印象了,现在的学生变化真是大,一转眼都人不出了。
两人寒暄着,李叔话锋一转,“你可比你弟老实多了,那个陆也,是真能闹。”
“打球跟长了眼睛似的,专门往体育室玻璃上砸。”
“上课时间,翻墙出去买零食,我追了他一条街。”
“还有一次,中午放学他跟两个同学喝多了,跑我这里,搂着我跟我称兄道弟,还让我认他做大哥,说他照着我。”
“要不你俩是亲兄弟。我记得有一次,你跟那个张慕泽还有个周什么来着,你们三个也喝多了,主任要给你们三个记处分,那张慕泽搂着你,说你是他兄弟,谁敢动你。”
时默实在是没忍住,不小心笑出声,陆迟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拉着时默往学校里走,“李叔,有空再聊,我们回学校看看。”
“你们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时默也不抑制的笑声,放肆的笑出来。
“都是那个傻逼张慕泽。”说到这事陆迟就丢人,那天他们几个在KTV唱歌,本想着趁午休在外边嗨皮一下,谁知道他突然提出来喝酒。
玩得太高兴了就多喝了几杯,下午还得上课,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谁知道张慕泽耍酒疯,拉着自己跟周逸豪就在政教处的台阶上坐着,浑身酒气被主任教育一顿,说是要停课回家反省。
然后张慕泽抱着两人,对着主任就是一句,“这他妈是我兄弟,我看谁敢。”
当时正是下课时间,来来回回的同学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也就是吕子轩酒精过敏没喝,要不然必须也得有他。
时默笑得肚子疼,蹲在地上走不了,“泽哥还挺热血的。”
校园里的水泥地散发着滚烫的热气,似乎能把鞋底融化,两人走在学校的操场,放假期间学校空无一人。
以往,每当下课操场上都有不少人玩闹,还有小情侣偷偷摸摸的约会。
“你们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吗?”自己的学校生活平淡无奇,但是时默想听听他的故事。
陆迟思考片刻,其实上学的时候,趣事有很多,张口就能说出来一大堆,“那你也得给我讲讲你的事。”
“要不我多亏!”
操场简单,地面多为泥土煤渣,设有篮球场、足球场等基本运动场地,周边摆放着单杠、双杠等体育器材。
在体育器材旁边有一个大花坛,花开的艳丽,陆迟只认识一种,叫串红,家里奶奶也养了一盆。小时候跟阿也一块揪下一朵,吸串红里的花水,甜甜的。
奶奶知道后给两人一顿骂,还吓唬说吃了死人。
两人坐在花坛上,时默低着头,一言不发,看神情不是很高兴。陆迟不由分说地将可乐再次贴在他的脸上。
瞬间清醒过来,不满地瞪向陆迟,“你干嘛啊!”
“给你降降温。”
时默攥着手里的可乐,易拉罐被捏到变形,垂着头,低声说道:“我以前没什么有趣的事,都是些不开心的。”
“哦!那好吧。”陆迟四仰八叉地躺在花坛里,手臂大大咧咧地张开,惬意得像躺在自家大床上。花坛里的花被他压得东倒西歪,粉色、黄色的花瓣蔫蔫地贴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