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痴痴地笑着,指尖在眼前轻轻描绘着轮廓,仿佛在深情地抚摸着情人的脸庞一般。
“所以,你来这里,是你们圣君授意,要将这里的老百姓杀了还不算,非要将尸体泡到水里,他才痛快,是吗?”
江砚辞站起身,坐到了椅子上,歪头看向流霜,眼神冰冷,宛若凝固的冰山。
“这么快就查到这里了,也不枉我们圣君如此看好您呢,”流霜正深情描绘的指尖在听到江砚辞的话时一顿,她重新坐了下来,“圣君的计划,向来万无一失,地下河四通八达,能将我们想要运输的东西运到任何想要的地方,想必江楼主这样的人也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不使些手段,如何造就大业啊?”
“有道理,”江砚辞点点头,嘴角微微笑着,“我还真应该向云时安请教一下成功之道呢。以秘法将人尸体化作水傀,所谓‘求长生’就是死后做成水傀?死后得长生,还真是残害苍生的好手段。”
流霜不以为意:“这些贱民死后能当运货的筏子,可比活着劈柴挑粪的体面多了吧?”
林铮在江砚辞身后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愤怒至极:“所以,就逼着老人去死?死后还被你们制成水傀,不得安宁?”
“无妨,阿铮,日后让这位敢于为大业献身的流霜圣女也尝试一下死后被制成水傀,然后把她送给云时安,这副美丽的皮囊变成干枯的傀儡,我想到云时安那副表情......哈哈哈,想想确是十分有趣。”
江砚辞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
流霜被气到了,她胸口起起伏伏,一双手捏紧又松开:
“听闻江楼主有位意中人,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可我记得不是啊,只听说那姑娘姓沈,可如今,怎么身边是这位女将军呢,江楼主,人长的好看确实好,走哪里都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江砚辞正想说什么,林铮已经抢先开口:“流霜姑娘,你是在我这里招待不周,所以早饭吃了什么脏东西吗?”
林铮将旁边一盏盛满冷水的水壶拿了起来,缓步走到流霜面前,没等流霜反应过来,她一把抓住流霜的脖子,在流霜大叫一声的时候,将壶嘴扣到她的嘴上,然后将一整瓶冰冷刺骨的水倒进了流霜的嘴中。
看着流霜不停地咳嗽,被冷水浸得瑟瑟发抖,林铮将水壶扔到一边,冷漠开口:
“既然是我招待不周,致使流霜姑娘吃了脏东西,口不择言,我就亲自帮你好好洗洗。下次如果我林铮还有什么招待不到位的时候,希望流霜姑娘一定要及时开口。”
江砚辞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铮,嘴角浮起微微笑意,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林铮觉得莫名其妙,她趁此机会,向流霜问道:“景国漕运总督李谦海是不是你们杀的?”
咳嗽不止的流霜听到这个名字,许是害怕林铮这个“疯子”继续做出什么残害她的举动,她本来不太想说的样子,可是踌躇了半天,还是开口:
“想不到堂堂听雨楼楼主,如今也成了皇室的一条走狗。”
林铮一听,皱眉上前,准备给流霜这张“抹布嘴”一个教训,江砚辞轻轻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流霜当然没有意识到,她直接说道:
“李谦海太迂腐,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升官发财不就是最好的事吗?我们可以让他在景国升官发财,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良田百亩,黄金万两,只是想要他一个顺利通航的手令而已,
可惜,这个榆木脑袋死活不开窍,没办法,只能除之而后快了。若不是他不肯配合,我们又怎么会铤而走险去做水傀?所以说,我们不想杀人,奈何形势所迫。”
虽然流霜说得话令人十分生气,可此时,林铮的心思却全被流霜的另一句话吸引了过去:
“你能让一个二品官员发财我相信,可你居然能让他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官员?怎么,我们陛下也是你的傀儡?”
江砚辞听着这话,抬头神色幽怨地看了一眼林铮,带着一丝丝委屈。
“我当然不行,可我们圣君可以。至于你们陛下,我没有见过他,他不是傀儡,不过,也差不多。”
流霜此时已经缓过气来,她拍着胸脯,躲在了铁笼里面。
林铮和江砚辞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这次审问最大的收获。
景国高层,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