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
绝无此种可能。
想了想这个从自己开始谋划就伴随左右,甚至因为义结金兰而将吹雨楼楼主让位自己的同伴,江砚辞排除了这个选项,所以,到底会是谁呢?
此事,还是得从冥花教入手。
江砚辞平生最讨厌超出自己掌控的事,他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攥着笔,浓郁的墨顺着笔尖滴落,在纸上洇出一团黑色的雾。
林铮走上前给江砚辞研磨,她将洇透的纸拿到一边,又铺了一张新的,然后敲了敲桌面。
江砚辞回神,他看了眼林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蘸了点墨,手腕轻动,几行字便工整的出现在纸面上。
“素闻冥花教圣君云和安之计深谋远虑,今事关景国朝堂,有一秘密,请君与我共享。此外,替流霜姑娘转达,她很好,君勿念。”
落款是吹雨楼。
林铮在一边看着,有些疑惑:“你说的这个秘密,不会就是指景国高官有叛徒?为了钓他上钩?”
“当然不是,我说的这个秘密,可有意思多了。”
江砚辞将写好的纸条交给了林铮,让她传出去,随后,叫来了所有的将士。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深幽,看不到底,他伸手不顾林铮的抗议,将她的手牵过来,放到自己手中,微微笑着宣布:
“各位将士们,朕如约,来接林将军回朝。”
众将士们哗然,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铮感到很别扭。
在自己的军营中和江砚辞这么亲密,还是在这么多将士们眼前,她只觉得这和把自己闺房单独修在了闹市的路口,其尴尬的程度没什么两样。
她不动声色地准备将手抽出来,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感觉背后有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腰。
林铮猛然一惊,她下意识地回头,可身后的男人低声开口:
“阿铮,不能乱动哦。”
林铮虽是笑着,可眉头却轻轻皱起:“江砚辞,你干什么?”
江砚辞也微笑着,他站在林峥身后,声音低沉:“你猜我要干什么……”
猜你奶奶个腿!
林铮真的很想骂人,但这么多人在,她还是忍住了,感受着身后手掌的温度,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
林铮穿着宽大的披风,正好将身后江砚辞那只肆无忌惮的手遮得严严实实。
那只手不光仔仔细细地隔着衣服抚摸着自己的腰侧,甚至还直直向下探去,林铮终于忍无可忍,她一把按住了那只张狂的手,她不明白江砚辞在这种庄重的场合下发什么疯,只是回头瞪着他。
江砚辞表情却更是好玩,他笑的很甜,凑到林铮耳朵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林铮脸迅速红起来,她呼吸一滞,赶紧松手,假装前面有事,离开了江砚辞的身边。
景国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的时候,伽蓝城的老百姓都争先恐后地开城门送别。
他们提着糕点,带着鸡蛋烧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装行李的马车里塞,只路过城门这一下,马车里便被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回到景国京都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
这段时间,江砚辞让林铮好好休息,便准许她不上朝,林铮每日陪着自家父亲下棋休息,好不惬意。
一日,林铮正准备稍微休息休息,结果就听到了一边宋序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大叫。
“啊啊啊啊啊!陈惟!!!”
林铮急忙赶过去,却只看到陈惟站在一边,表情十分无奈,但是眼神又坦然且无辜:
“宋副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我只是给你按一按章而已,我什么都没干啊,你这么夸张干什么,好像我做什么无礼的事情了一样。我这几掌下去,你不就可以乱跑乱跳了嘛?”
“乱跑乱跳?我宁愿不跑不跳也不要你,太痒了,谁爱捏谁捏去!我自己来……”
宋序坐在床上,抱着腿,扶着腰,模样甚是滑稽。
陈惟无奈,他朝宋序迈了一步,朝她招了招手:
“这你可就不懂了,宋大夫,我知道你这药王亲传弟子见多识广,但所谓医者不能自医,我这可是找了很多人才找到的手法,你可莫要辜负我的好意啊,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