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有两三人的距离,这么远,是在与他划清界限吗?
梦呓终是梦呓,这才是小娘子真实的一面,装睡的人睡不下去了,近乎狼狈起身,让人进来回话:“何事叫嚷?”
气压实在是低,远福不敢耽误忙应道:“寒王世子令人递话,说一会儿就要上门。”
一边极力表现心中没鬼的卫姜耳尖一竖,朝声音处探头,世子来了,那香玉也来了吗?
顶着女郎期待的目光,秦起解释道:“李炎他们要想来直接来便是,特意递话应是边上有个我们府上不欢迎,他还惹不起的人。”
说是秦府不欢迎,其实更准确来说是皇上不乐于秦府欢迎的人,这样的人除了老丞相一派的旧臣,那就只有几个年纪正当争位置的皇子了。
常年的约定俗成之下,这个范围不知什么时候扩展到整个朝廷,以至于风头无两的秦府冷清的连个门客都没有。
李炎承了寒王的爵位,虽不及秦起位高,但也是年纪轻轻进了九公行列,前途不可限量,加之文渊帝又是他的叔父,能叫他惹不起的只有皇子,还不能是只担个虚称的皇子。
卫姜不由想到他们今天刚刚谈及的人:“不会是十一皇子吧?”
秦起答:“一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卫姜愣住,十一皇子过来肯定不会是来闲聊,只可能是为朝政而来,这又不是议论一个案子,她一个女子过去合适吗?
秦起看着她的犹豫错以为是排斥,面上自厌更甚,就听女郎出声询问:“我是不是换身丫鬟的衣服更方便一些?”
某位大人立时弯了下嘴角,眼见着转晴:“无妨,你跟在我后面,旁的有我。”
卫姜也跟着笑了起来,刚刚她真是迷执了,面前之人,早在两个人关系不睦的时候就特意为她编撰女官的要义,又怎会是介意女子议政参政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朝前厅走去,到时,寒王世子李炎已经到了,另有一看着就勋贵的年轻男子,未有主人家的允许自坐上首,不时还招呼一旁的李炎:“扶夏啊,你坐啊,你站着干嘛,来来来,跟在自己家好了,孤和你一块长大,不讲究虚理,坐坐坐。”
李炎不敢得罪又不敢真听他话,远远见秦起两人过来,衣摆晃荡,忙迎了过去:“子安,你……”
说话间他就注意到跟在身后的卫姜,面上一瞬的错愕,你们俩怎么看着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不会从山庄回来之后就没分开过吧?还是你们就住在一起?
“御史大人,真是许久未见呐,孤今日归京恰好遇到扶夏,听说他要来找你,孤正巧带回些岭南特产给大家尝尝,就蹭他的车一道来府上,你不会介意吧?”十一皇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叫身边的内监去将东西抬了上来。
说完坐了回去,同时不忘招呼其他人:“都别客气,就当在家里咱们坐下聊。”
堂兄,你看看是在谁家,文渊帝来了都要客气几分,你还当起主人了,快收收你的皇子病吧。
李炎压下心底的八卦,朝好友递去一个莫要放在心上的表情。
他这堂兄倒不是仗势欺人,只是从小就对“亲和”有点莫名的执念,人又不十分灵活,一度在文渊帝跟前也是这副叫人肺疼的死样子。
真是没想到他会是下一个储君。
消息传出来已有个把月了,可当再次提及,李炎心里还是一阵不可置信的唏嘘。
说话间,就有两个内监抬着个花纹繁复的漆器箱子进来。
“一些吃的还有些小玩意儿,御史大人别客气,就瞧个新鲜。”十一皇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个礼单。
“谢过殿下!”
秦起在这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是一个明显婉拒的信号,十一皇子却毫无所觉,捏着礼单的手转向站在他身后的卫姜,晃了晃。
“看着有些眼生,你是刚来的?在你们大人手里做事没眼色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