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误吞了手指，导致自己被两面宿傩附身，即便他能压制住两面宿傩，但那也是暂时的。

因为显而易见的，两面宿傩的手指之间，存在着某种共性，其中一个受肉成功后，其余手指正在一个接着一个地苏醒。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想要抢先咒术界找到宿傩手指的人，绝不在少数。

而岩手县的这一个，五条悟更倾向于是来自宿傩曾经跟随者的“供奉”，通过蛊惑人心，刺激人类的情绪激发诅咒，来集中供养这一根手指。

看着堆积起来的骷髅，五条悟心里生出一股厌恶。

有着愚昧信仰的人，真是不可理喻。

五条悟抬手又是一击，把缠绕在手指周围的藤蔓击碎，紧接着又发动了术式“苍”，把手指吸了过来。

那触感摸在手里很恶心，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久了，表面黏糊糊滑腻腻的一层，像是沾了鼻涕。

五条悟摊开手掌，把它捧在手心里，十足的恶心。

坂田银时把领带抽出来丢给他：“裹起来好一点。”

“你来，我不想碰。”五条悟伸过去，让坂田银时把那玩意缠起来。

他看着坂田银时的双手，右手行动明显不顺畅，他说：“刚刚逃走的那个人目的没有达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坂田银时点头：“嗯，虽然没有抓到人，但这次案件也算是结束了。”

“那我待会儿就回东京了。”

“……”坂田银时沉默几秒，点头，“哦。”

把领带缠好，坂田银时的手枪能量即将耗尽，灯光也变得微弱，但依稀能看见路，他转身：“走吧。”

五条悟跟在他身后，闲聊似的：“‘人油’真的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吗？”

“没有吧，要是有，干传销那批人何必天天费那么多心思编故事骗人，直接把人带去火葬场吸两口烟，不就要啥给啥，指哪打哪？”

“那你说，他为啥要搞这么大几根人油烛在这里呢？”

“图个心理安慰吧。”

手枪的最后一点能量耗尽，灯光熄灭。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下了，五条悟在黑暗中幽幽地开口：“那你呢？你为什么能闻出人油的味道？”

坂田银时转过身来，无奈地叹口气：“非得问这么清楚吗？”

五条悟跨步跃过他：“没有，我不想知道。”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的消息，等他们一前一后走出车库，本间二七已经把车停在出口，自己站在车旁等着，见到人出来，立刻拉开后车门：“五条先生。”

“嗯。”五条悟坐进去，透过后视镜看着还站在路边的坂田银时，松垮的白大褂沾了一身脏污，看了几秒钟，他收回目光，“开车。”

本间二七识相地没多问，闭嘴开车。

“车票买好了吗？”

“嗯，四十分钟后发车。”

“嗯。”

本间二七一路上都在偷偷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人，暗自鼓了好几次勇气，但还是没敢多嘴，一直到岩手县的新干线车站，他说：“五条先生，到了。”

“嗯。”五条悟开门下车，“我回去会提交详细资料，其他的不要多说。”

“明白。”

走进车站，五条悟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离发车还有十五分钟，他听着广播里的检票通知，掏出手机，点开坂田银时的头像。

还是那个带着银字的小头盔，看着看着，五条悟突然有点出神。

原来他的记忆力，没想象得那么好。

他怎么忘了呢？

坂田银时曾经，就是戴着这样的小头盔，骑着小破摩托，带着他穿梭在江户的大街小巷里。

广播又在重复播报：“请乘坐E1008号新干线前往东京的乘客开始检票。”

五条悟站起身，看着自己手里的车票，转身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突然意识到，他跟坂田银时，是真的重逢了。

而他们，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