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堀井多江痛得一激灵,捂着脑袋回头,“干什么!”
坂田银时:“进去拍啊,堵在门口干什么?”
堀井多江瞪他——这不是不敢嘛,里面那谁你不知道啊?!
刚想抬起胳膊肘还他一下,堀井多江就听见五条悟的声音:“进来拍吧,伤口和血迹拍仔细点。”
“……好嘞。”这就是关系户吗?爽!
五条悟退开两步让开位置,方便他们拍照,回头看坂田银时,居然被他说中了,什么也没剩下。
搜查科的现场资料采集本来是坂田银时的活,但这家伙以案子已经转交为由偷懒,揣着手在旁边看天看地打哈欠。
“咔擦咔擦——”堀井多江和本间二七一前一后,对着死者疯狂拍,从头发丝拍到脚底板,从房门口拍到卫生间,连马桶后面都没放过,照顾到每一个死角。
但单人房位置就这么大,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拍个两遍,也花不了五分钟。
本间二七收了相机,看向五条悟,手指着门口:“五条大人,那我……先回去?”
“嗯。”
堀井多江也给坂田银时递了一个眼神。
坂田银时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了下头。
现场的人撤了一大半,虎杖悠仁左看看右看看,伸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嘞。”
家入硝子靠在墙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待着吧你。”
虎杖脖子一缩:“哦。”
坂田银时慢悠悠避开地上的血迹凑过来,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从兜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放在眼睛上,歪头观察五条悟:“你这眼睛也不行啊。”
金属边框的凸透镜横在两人中间,把坂田银时的眼睛放大了有百倍不止,眼白上的红血丝看着都有筋脉那么粗。
“少讨打。”五条悟被惊了一下,屈指弹在他脑门上,抬手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这个用油性笔涂黑的墨镜,并不能隔绝周围多余的信息,反而会阻挡他的视线,取下来之后视野立刻亮了一个度。
但是除了一点残余的诅咒,他依旧没有发现咒灵的痕迹。
诅咒和咒灵有本质的区别。诅咒只是人们负面情绪的集合,这些负面情绪剧烈波动时,会脱离本体溢出,形成有咒力的“情绪”。而咒灵则是诅咒达到一定程度凝聚而成的实体,且具有自己的意识和行动能力,是由量到质的变化。
这两者残留的痕迹,天差地别。
五条悟不至于连这个都弄错。
后仰躲开五条悟的手,坂田银时没再绕弯子,俯下身,举着放大镜怼在伤口上:“你看,关键时候还是现代物理靠得住啊。”
“嗯?”五条悟视线也跟着转移。
被放大后的伤口有些扭曲变形,但是在中间的位置看得还是很清楚,伤口的边缘和表面其实并不是利刃切开那样平滑,而是凹凸不平的,仔细看,倒更像是——齿痕。
连六眼都察觉不到的齿痕,得是什么生物留下的?如此细小的生物,还能有牙齿吗?
五条悟斜眼看着他的侧脸,到底查到多少了?
坂田银时:“这两个人,其实都是被诅咒咬死的。”
五条悟皱眉:“你是怎么想到的?”
坂田银时张嘴想说些什么,余光瞥到五条悟的脸色,又憋了回去:“猜的。”
能信这种鬼话,自己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五条悟垂下眼睑,目光从对方肩膀一直扫视到手腕,穿的衣服很宽松,只隐约能看到手臂的轮廓。
一粒细小如尘埃般的黑色诅咒,悄无声息地从尸体上飘了起来,在空气中打转,看似漫无目的。
如果不是五条悟在这里,怕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它最终落在坂田银时的手腕上,隐入了袖口。
五条悟眼神一凝,抬手抓住了坂田银时的手腕。
坂田银时吃痛,条件反射地挣扎,却被握得更紧,鲜红的血迹溢出,浸染了白色的外套,他的手腕也因为剧痛微微颤抖着。
还是五条悟沉着脸放松了力道,松开手看着掌心的血迹,用另一只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撸起了袖子。
坂田银时皮肤很白,手腕内侧常年不见光的区域,更是白得过分,甚至能看到青筋的纹路。
而此刻,那秀致白皙的手腕内侧,赫然是一片暗红色的伤口,形状奇特没有规则。因为被用力挤压溢出的血迹把裸露在外的肉染得通红,看起来更加狰狞。
把放大镜贴近伤口,就能看到那伤口边缘的痕迹,跟死者脖颈的伤口是一样的。
是被细小牙齿咬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