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仿若能冻结空气的诡异沉默缓缓蔓延开来之后,昔拉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斜向身侧的潘西,显然,眼前这一连串离奇事件如汹涌潮水般向她涌来,令昔拉的大脑一时之间难以负荷。
“这算什么情况?”昔拉压低声音,那声音轻得如同夜风中飘荡的蛛丝。
潘西像是从一场混沌的噩梦中陡然惊醒,烦闷地重重摇了摇头。此刻,她满心疲惫,哪还顾得上平日里那些繁琐的礼仪规范。
只见她身子一软,顺着墙体缓缓滑落,最终席地而坐。她暗自腹诽,若是家中墙壁上那幅挂着的祖母画像此刻瞧见她这般狼狈模样,怕是会气得从画像里钻出来,毫不犹豫地给她施上几个恶咒。
“我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潘西的声音里满是懊恼与无奈。
她不禁回想起那段令她冲动至此的过往。若不是那次偶然间偷听到父母在书房中压低声音的谈话,她又怎会在盛怒之下,不顾一切地奔向这渺无人烟的荒芜之地呢?
记忆的画面切换到订票的那一刻。她对着那个身形臃肿、浑身散发着邋遢气息的麻瓜票务员说道,自己渴望前往一处鲜少能见到麻瓜踪迹的地方。然而,那麻瓜听闻此言,原本就混沌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片迷茫之色,仿佛她所说的是某种高深莫测的咒语。
“什么麻瓜?”那麻瓜瞪大了眼睛,一脸懵懂地问道。
“该死的!别啰嗦,赶紧给我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就现在,立刻!”潘西心急如焚,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结果,那个麻瓜随意捣鼓了一阵,便订了一张机票,把她送到了这鸟不拉屎的耶路撒冷。潘西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认定这绝对是那麻瓜蓄意的报复。
她暗暗发誓,等回到家,一定要给那个愚蠢透顶的麻瓜来一个“昏昏倒地”咒,让他也尝尝惹恼巫师的后果。
正当潘西沉浸在对往昔在家中那段无忧无虑、悠闲惬意时光的怀念之中时,一直静静蹲在她身旁、陷入沉思许久的昔拉,突然打破了这份寂静。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犹豫,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思索。
“……潘西,你有没有留意到,是否存在第三个‘我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潘西下意识地挺直身子,眼中满是疑惑,转头看向昔拉。此时的昔拉,眼神有些游离,仿佛思绪正穿梭于遥远的往昔。她的目光并未聚焦于前方的任何事物,只是机械地继续说道:
“我记起一位共事者所拥有的特殊能力,他极为擅长构建这种空间。过去凭借这一手段,我们成功困住了不少自以为是的天使。”
“你在说什么?天使?”潘西满脸诧异,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昔拉说的是一门她从未听闻过的神秘语言。
昔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轻轻摇了摇头,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的意思是,我们似乎正不由自主地重复先前经历过的事情。”
她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记得在某次惊心动魄的大战前夕,他们曾谈及亚伯汗所掌握的神秘空间秘术。
彼时,一头耀眼金发的亚伯汗在会议室内侃侃而谈,提及此事时,脸上洋溢着得意忘形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诡异星辰。他轻蔑地戏称那群自视甚高的年轻天使愚蠢至极,完全沉溺于自身的能量,以至于全然忘却了思考的重要性,就像迷失在迷雾森林中的懵懂小鹿。
坐在主位的撒斯姆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弄意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霜,冰冷刺骨。他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专心擦拭十字戟的昔拉,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岂不就如同我们的昔拉?只不过……”
他故意拖长语调,那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在昔拉气得牙关紧咬之时,撒斯姆方才勾起嘴角,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们是不动脑子,而你,是没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