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黎家老太太一场生日宴会,几乎出动了整个燕城上流圈子的原因。
大部分人都是来探黎家口风的
晚宴即将开始,黎家人也一个个出现。
要落座的时候,裴岫白旁边的位置已经被公关部的甄部长占了。
甄部长是个十分利落美艳的女人。
虽然她从来没承认过,但是整个玉裴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裴岫白。也因此,从前甄部长没少给温竹脸色看。
对上甄部长提防憎恶的视线,温竹识趣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席上很顺利,很快,就到了宾客们排队敬酒的环节。
黎老太太年纪大了,只露了个面就早早上去休息了,只好由小辈们代为敬酒。
也没人敢多说什么,毕竟在众人看来,能和黎家的人见上面说上两句话,哪怕对方是个小娃娃,他们也乐得叫祖宗。
黎家选了四个小辈,分别负责四个方位的敬酒。
裴家在燕城地位斐然,裴岫白坐在东边的第一桌。
眼看着裴岫白已经起了身,温竹也眼疾手快地放下筷子走了过去。
负责东边的是个年轻高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女人。
温竹记得她,这女人叫巫兰音,是燕城近几年来有名的投资新贵。
但比起这个身份,更让人对她印象深刻的,是她入赘黎家,嫁给黎家大小姐黎知书的事迹。
传闻中都说巫兰因在黎家并不受喜欢,可今天看她居然负责东边最为尊贵的客人,温竹又觉得,事实或许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
“裴总,”巫兰因见来人是裴岫白,淡漠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主动举起酒杯,“久仰大名,今日能和您相见,是我的荣幸。”
裴岫白也一改之前阴沉的模样,勾起嘴角,十分捧场地举起酒杯和巫兰因碰杯,“哪里的话,能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分明是我的荣幸。没想到巫总这样年轻,早知如此,我们平日里的活动,也该叫上巫总来一起来玩的。”
巫兰因刻意放低了杯口,笑了笑,“裴总叫我兰因就行。您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当真了,正好我刚来燕城不久,之后有活动,可不能不叫我。”
两只商场上的老狐狸话里有话,就这么看似和谐地交谈了一番。
半晌,裴岫白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叹道:“差点忘了,今天是老夫人的生日,我特地从南海给老夫人买来了一尊玉佛作为礼物,希望老夫人能喜欢。”
说着,她轻轻抬手,示意温竹带着礼物走上前来。
温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装着玉佛的礼盒。
就在快要走到巫兰因面前时,忽地,温竹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猛地伸了过来,狠狠地绊住了她的脚踝!
她的视线被礼盒挡住,脚下又失去平衡,整个人顿时往前扑去!
猝不及防间,她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可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保护自己,而是下意识地死死抱紧怀里的玉佛!
这玉佛是她亲自跑去南海,花了半个月才买到的,自然知道买来的过程有多么不易,玉佛的价格更是直达八位数。
她可以摔,但这玉佛,绝对不能有事!
摔了,她这条命卖了都赔不起!
重力的牵引让她的身体急速下坠,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将她的心跳放大到极致,眼看着地面近在咫尺,温竹狠狠咬紧了牙,干脆闭上眼睛——
可想象中尖锐的碰撞感和疼痛感都没有传来。
温竹心脏剧烈一颤,呼吸几乎停滞。
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贴在腰侧,她猛地睁开双眼,怔然回眸。
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映入眼帘,清澈如秋水,又冷冽如冬雪。
只一眼,无端地让温竹想起了初雪未融时迎风盛开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