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温竹腰肢的手虽然纤细,却十分有力。
隔着轻薄的衣料,温竹感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躺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怀里。
女人穿着纯手工定制的昂贵礼服,顺而黑直,如同绸缎的长发自然垂落下来。
她纯色嫣红,鼻尖的位置点着一颗红痣,却丝毫不显娇媚,反而更添几分清冷的韵味。
姜黄的灯光顺着她鼻梁滑落下来,让她白皙的肌肤透着近乎透明的质感。
只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就仿若遗世独立的寒松,周围的喧嚣都自动为她屏蔽,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打破她周身那层无形的冰霜结界,高不可攀。
温竹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这人,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曾经见过这张脸一般。
黎知韫见怀中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眉头微微一挑,“你没事儿吧。”
温竹终于回神,急忙从她身上站了起来,后知后觉有些尴尬又感激:“没事,刚刚谢谢你。”
几步外,裴岫白见温竹居然这样痴痴盯着另一个女人看,一副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的模样,莫名来了满腔的怒气。
她攥紧拳头,忍不住怒斥道:“温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给巫总道歉!”
心里烦躁,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好听:“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你是干什么吃的?能干干,不能干你现在就给我滚!”
这可是给黎老夫人的贺礼,要是摔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温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被裴岫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严厉地呵斥,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让温竹的脸色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嘴唇微微颤抖,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却还是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将礼盒双手奉上。
“抱歉了巫总 ,刚刚是我不小心。还希望您原谅我的失误,不要把我的过错迁怒到他人身上,罚我一个人就行!”
话语里满是惶恐。
裴岫白见巫兰因只静静盯着温竹,却不出声,继续阴沉着脸训斥道:“笨手笨脚的,还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以后别说是我玉裴的人,现在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她是要赶自己出去?
意识到这一点,温竹顿时觉得如坠冰窖,一整颗心都被血淋淋地掏出来,扔在了冰雪之中。
往日里裴岫白要自己滚就算了。
可在这样的宴会上被赶出去,明天整个燕城的人都会知道她不仅得罪了裴岫白,也得罪了黎家。
这无异于将她打断了筋骨,还丢下了悬崖。
她会在燕城彻底没有立足之地。
裴岫白不知道吗,还是说她根本不在意?
她极力不想哭,可鼻尖还是被酸意填满。
瞧见温竹低着头明显泛红的眼尾,一旁的黎知韫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等反应过来,嘴已经比脑子还要快:“逼迫一个并没有做错什么的人出去,这就是玉裴的风格?”
明明极为寡淡的语调,可还是莫名让人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