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怕沾染上是非,便都收了摊,回了屋。秦时安与徐顺、齐同君站在一起等着地下的人汇报进度,秦时安盯着手中的地图,突然开口问许顺:“这巷子为何是条死路?”
许顺仔细看了看才道:“这个巷子住了三户人家,这最里面的那户人家嫌周围来往的人多了,吵闹得很,便与其他两户人家商量,都在东面开了门,将这巷子封了。”
秦时安问:“随意封路,没有人管?”
许顺身边的人道:“此地乃十多年前规划的,这巷子也作为三户人家共有的土地,所以,只要是三户都同意了,那旁人也是管不了。”
秦时安立刻道:“你让人去这地方看看。”
许顺立刻指了一人:“你!”
按秦时安的想法,若那巷子能通行,那劫走阿格公主和幽兰的人便能顺利穿过人多繁杂的大道。
想到幽兰,秦时安心头一紧,阿格公主定然不会有什么事儿,但幽兰现在中毒未解,若贤王非要他她的命……
待所有的杂物、植被被一扫而空之后,那条原本被封了的巷子,露出了它原本的容貌。
大片的藤蔓将整面墙都围住了,所以没人看得到藏于其中的墙面已经被挖出了一个洞,一直通向山边的另外几条路,那几条崎岖弯折的路通往不同的方向,九曲八拐,连住这儿的百姓偶尔也会有迷路的时候。
许顺拔剑将地上的藤蔓砍得支离破碎,也不解恨,又拿脚使劲儿踩了,一边骂道:“老子要将这城墙上的东西都给砍得稀巴烂!”
半夜,听闻贤王派兵增援,秦时安的心里愈发慌乱起来。
幽兰会不会有事,他又会不会因此受罚,如果贤王找到了阿格公主,又打算如何向丘须掩盖阿格被绑架之事。
想到这里,秦时安只觉得头痛欲裂。
幽兰迷糊之中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缓缓摇动。
一旁的阿格公主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身边,她缓缓伸出手,抓住阿格公主的胳膊,探到了脉动,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现在她浑身无力,无法动弹,五脏六腑还在剧烈地痛着,根本逃不出去。
这样迷迷糊糊一直到了天明,这才见阿格公主缓缓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撑着上半身,打量了四周一圈,看着依然躺着的幽兰道:“这儿是哪儿?”
“应该是在哪条船上。”幽兰虚弱地回答。
阿格似乎只是中了迷药,恍惚了片刻之后,终于爬出了阴暗密闭的空间,推开了门板,见到了雾蒙蒙的天,和四周茫茫一片的湖水。
幽兰躺着,看着外面的景色道:“我们现在已经在城外了。”
阿格公主问:“我会凫水吗?我不会。”
幽兰笑道:“我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凫水了。所以他们才敢把我们丢在这湖中心,放心离开。”
阿格退回到船内,将幽兰扶起身道:“你们这儿的治安也太糟糕了吧,连渠的皇子遇刺,丘须的公主被绑架,看来真的如你们钦天监所言,今年乃是大凶之年,需得有紫微星入宫,才保得住太平。”
幽兰无奈地笑了笑,又道:“昨日碍于公主的面子,不敢多吃,现在饿得要死。早知奴婢和公主如此这般狼狈,当时就该多吃一些。”
阿格公主大笑几声,仿佛又多了些许力气。
两人闲聊一阵,突然发现下起了雨,阿格公主只好缩回船舱之内,听着细密的雨声,渐渐睡去。
幽兰本就虚弱,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直到夜色又开始昏暗起来时,突然感觉到有东西撞击到了船身,睁开眼时,已有蒙面人闯了进来,一把拉住阿格公主的手就朝外拖去。
幽兰立刻扑上去,喊道:“你们知道绑的是谁吗?若是公主出了事儿,两国交恶,有多少百姓受此牵连?”
话还没有说完,又有蒙面人走进来,也将她拖了出来。
两人被拖入一艘更大的船只上,借着蒙蒙的雨夜,朝着更远的地方驶去。
船上大约有十多个蒙面人,意味着这可能是所有参与绑架的人,他们应该会带着她们离京城,朝北而去。
正惊慌之余,突然看见几艘船从远处驶来,船上亮着火把,贤王的兵旗被照得清晰可见,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快!”蒙面人扬帆欲摆脱追上来的船只。
可很快,贤王的船只就已将大船包围住,困于中间。
蒙面人一把拉住阿格公主挡在胸前大声道:“让开,不然的话,我就立刻杀掉她!”
此时的阿格公主浑身颤抖着,却紧抿着唇不肯呼救,高昂着下巴,像随时都在迎接着死亡。
贤王立于船头,看向阿格公主道:“你们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或许还有个全尸,若等我们上了船,你们这一船的人,一个都别想轻松地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