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男子也下车走到她们身边，几乎快要跪了下来，声音哽咽地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老婆快要生了...所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愧疚和悔恨。

申舒漫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双手紧紧地抱着唐故，泪水不停地流淌，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又模糊。

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麻木的保持一个动作，唐故静静地趟在她的怀里，远处看去，像一具尸体。

救护车的警笛声终于在远处响起，由远及近，男子站起身，挥手示意救护车停车。救护车迅速停下，医护人员跳下车，把两人分开，转眼把唐故抬上车。

“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申舒漫声音沙哑道：“我是她...朋友，我和你们一起去。”

“好，还有没有受伤人员？”医护人员转身询问，男子双眼闪烁，像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护士，快看看我老婆。”

车子的人已经昏迷不醒，紧接着一起抬上救护车了，男子也作为家属陪同。

救护车渐渐远去，街灯昏黄的光映照着斑马线上的血迹，愈发显得触目惊心，人群散去，夜风轻拂，带走了街上的喧嚣和尘埃，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医院外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申舒漫颓废的坐在手术室的座椅上，垂着眸，眸中似潭，徒留无助和绝望。

抬头，手术室的灯光亮起，刺眼的红色“手术中”三个字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她的心脏。

她的呼吸一窒，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靠着冰冷的椅子，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死亡的恐惧无限拉长，她想哭，却发现泪水早已干涸。

路过的护士察觉到申舒漫的异常，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申舒漫抬起头，想要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沙哑，很小很小：“我的手机没有带，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可以吗？”

护士愣了片刻，才听明白她在说的什么，毫不犹豫的将手机递给申舒漫。

“谢谢”随后，按下一个电话号码。

过了一会儿，又拔打了另一个电话。

......

花羽觞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黑的天，又垂眸看了看时间，像确认一样。

“这么晚了？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钟晓语担心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林雨道：“这些话不能乱讲。”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花羽觞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想了想，直接挂断。

然而，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花羽觞迟疑的按下接听键。

“小羽，唐故出车祸了，现在在第二人民医院。”电话那头带来噩耗，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断了弦。

“漫漫，你别害怕，我们马上过来。”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花羽觞挂断电话，眼睛里泪光闪烁：“唐故在路上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我们快点过去。”

手术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刺眼的红色像是在提醒她，此刻每一秒都是在与死神争夺。

申舒漫把手机还给护士：“谢谢”

等花羽觞她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申舒漫靠在墙壁上，脸上的泪痕已经淡去。

花羽觞跑过去，紧紧的抱住申舒漫：“没事的，没事的”

谭月里语气里带着几分责怪：“怎么回事？小故为什么会出车祸？”

“对不起...对不起”申舒漫不断道歉：“我不应该出去的，对不起......”才反应过来声音已经哑的快要听不到了。

唐故妈妈也赶到医院，看着刺眼的“手术中”，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抬手打了申舒漫一巴掌，医院的走廊上回荡着刺耳声音。

“你不是说就出去玩吗？！为什么唐唐会出车祸！你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阿姨”对于唐故妈妈的质问，她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趟在手术台的人是自己。

可是，事事总是不如人愿。

花羽觞忍了忍：“阿姨，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也不想，漫漫她也一定不想”忍不了，上前把申舒漫挡在身后。

唐故妈妈根本不听解释，嘶吼道：“如果不是她，我女儿根本就不会出门，也就不会出事！”

林雨忍不住说道：“阿姨，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小唐发生车祸，我们应该去找撞她的那个人，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错怪在漫漫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