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槐夫人和我们的选手交流完了吗?”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紧张的氛围,“可不要为难几个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哦。”
“鹿渊阁相长老,”
贵妇人努力将表情压回平静,扶了扶头上凌乱的发簪抬头看过去,“久闻大名啊。”
门外一位白发黑帽青年人士正倚着门看向屋内,他表情散漫,身边的面具人看起来却都颇为忌惮,离得较远,不敢近其身。
“相长老说笑了,”贵妇人冷静下来,吐了口气,挂上了虚假的微笑,“我汉华怎会为难他人,只是有些事情要询问而已。”
“是吗?那还请槐夫人尽快放他们回选手的房间。”
相长老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他只是随意倚在门框,貌似无所谓地说道。
“这是自然。”
见汉华退了几步下来,朝揽云也便循声望去,门畔那相长老如蛇一般微眯双眼看向她挑了挑眉,而后略过。
“走吧,出来惹事生非的几位选手,有什么事都等比赛完再处理,可不要让我再一次来捞你们了。”
他眯着眼从门框上起来,招手说道。
“那便多谢相长老了,以后怕是还要多加麻烦您了。”
徐怀初便向前一步朗声说道,他一直隔在朝揽云和汉华中间,警惕汉华随时可能的再一次情绪失控。
“哦,你这小子,倒是想把我当劳力用。”
相长老随意应付了一声,看着她们离开这个屋子,然后倦倦地跟着她们身后。
回去的路程短短,鹿渊阁的相长老敷衍了一段路程就很快离开。青怜不是斗武的参赛者,到了半路也要回去。
“青怜…”
朝揽云方扬起手要与她告别,便见她伸手向自己的发丝,将自己的发带解开。
“怎么了?”她愣了一下,黑发洒落下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朝揽云的眼眸在面前两个人身上不断来回,想求助得到什么答案,她满眼迷茫。
“懒云的头发在方才争执中有些乱了,我给你重新梳一下。”
青怜脸色沉了一下,便笑笑从储物囊中掏出一把梳子和几个发簪。
“说起来,自懒云离开后我就没给你扎过头发了呢。”
扎头发?为什么扎头发?小时候的事情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那我重新扎一下就好了。”朝揽云没有思考出什么来,这似乎不是属于她可以解决的问题。
但是她并不喜欢别人在她头上摆弄,于是努力说服青怜,伸手想去够及她手中自己的红发带。
青怜被她拽上的手没有动摇,眼里还笑意潺潺,手中攥住的红发带被风带起了几度波纹。
“好吧。”朝揽云只得无奈地放弃了想法,找了个舒服的方式席地而坐,把脆弱易死的头部脖颈放入她的手下。
“扎吧。”
青怜生气了吗?
看向饶有兴趣凑过去看着青怜的徐怀初,朝揽云试图用眼神表示这个疑问。
徐怀初却只是移开了目光,淡笑着不动。
看来他也不明白。
可恶,她只得闷闷发呆,任青怜摆弄她的头发。
手指穿过黑得发亮的发丝,丝丝凉意透过皮肤触碰让朝揽云感受到。控制住她头部因不适产生的一些移动。
青怜看着手指缝隙中一缕缕的柔滑发丝,神思略有一瞬恍惚。
懒云似乎真的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乖乖被自己打扮的小时候了,为什么不能一直如这发丝一般被掌控着呢?
她走神想着。
“发型不错。”
看着被梳完头发站起来的朝揽云,徐怀初眼前一亮,“但是和你形象不太符合。”
叽里咕噜的发簪晃着。
朝揽云不太在乎地试探着头上那被加了不少发簪的发髻的重量。
“有些重。”她评点道,“发簪叽哩哐啷的,不好辨风听位。”
青怜有些怔愣地看着那离开了她手下的头颅,脸带惆怅。
“怎么了?”朝揽云回过头来,凑过来问道,她见青怜神色不对正揣摩着她因何生气。
青怜低下眸看着规整发髻的朝揽云,她的耳畔被她插上了朵桃花,是她在自己房间附近发现的,发现了就来找她分享的桃花。
没想到来时,她的身边又有了个人。
“师姐明天会去找我吗?”
朝揽云很疑惑,她不明白她怎么了。她的眸光很奇怪,神色很奇怪,但是她还是高兴地答应了。
“好啊,我去找你。”
“是吗。”青怜盯着朝揽云看了一会,突然松快地轻笑一声,低下头,仔细地将在梳发时缠到手腕上的红发带一圈圈缠到她手腕上,而后又一圈圈将自己的手腕从红发带中缠出。
朝揽云手腕上的红发带松松紧紧地缠着,一段刚从青怜手腕解下,长长垂落着。
青怜看着那红带吐了口气。
“那懒云,”她转身扬了扬手,“我先走了。”
“你们一直这么相处的吗?”
待朝揽云回过头去时,徐怀初只用有些犹豫和疑虑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朝揽云没有回答,只是歪头疑问。
“没什么,只是,”徐怀初犹豫一会而后道,“要一起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