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下面的林子中已经砍出一大片空地来,砍倒的树枝搭了简易的床,真保就被绑在上面。
拈花和托月看宝瓶不再绑着她们,也开始收拾树枝给自己和托月搭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床,树林里有藤蔓,大部分被雷老虎拿去悬崖那里了,拈花和托月只能将树枝一点一点摞起来。
周音娘烧已经退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直接吞下。
“音娘,你还好吧?”拈花拿了一个烤好的馒头过来,“吃一点吧。”
现在没有人打猎,拈花和托月只能吃背过来的馒头,馒头干得发硬,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云珠拿出小铲子在林中找到一块青绿色的苔藓开始挖了起来,很快挖了一个一尺左右的坑,在坑面铺上苔藓,又找来干净浑圆的小石头压在上面,不一会,坑里聚集了一汪清澈的水,这是云珠跟着魏淑芬学到的,之前一直是魏淑芬负责找水,她总是能很快找到地下泉眼。
拈花拿了一个小锅打了一锅水放到火堆上烧了起来,很快水开了,拈花往里面放了一把茶叶,给宝瓶几人倒了一碗茶,木碗还是魏淑芬前些日子雕刻出来的。
“怎么办?”拈花看着张着嘴巴拼命喘气的真保,蚊虫盯着他的脸颊,留下一个一个红色大苞。再也看不出来之前白净的模样。
周音娘端着木碗摇头,她的声音还有点发抖:“宫里是谁安排的?”
拈花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最后这些名额都是天后娘娘通过的,按说报上去的名单都是我们的人才对。”
托月捅了她一下说道:“天后娘娘让各部都送了人选上来,真保是谁的人现在真没人知道,肯定不是我们的人。令宜是太妃宫里出去的。”
“上阳苑?”周音娘沉默了好久问道,托月点了点头。谢琳琅是上阳苑掌院,这下子周音娘怎么推脱也脱不了关系,周音娘不知道这是她娘的安排还是谢家的意思。
“为什么?”周音娘看向不远处的悬崖,她一直不敢去看,雷老虎和王大牛已经在那里寻找了两天了,有时候一下去就是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夜晚的林子充满了虫鸣,周音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又撒下一些驱虫药。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周音娘低着头说道。
火光渐渐熄灭,夜里更凉了,悉悉索索爬虫发出的动静在林子里越发清晰,周音娘抓住拈花的胳膊,她只要一闭上眼睛,云珠挥舞着弯刀的寒光就出现在眼前,无论往日怎样算计,这是周音娘第一次直面血淋淋的死亡,宫里不是没有死人,大多悄无声息地人就没了,毫无生机的尸体只是成功者的勋章。
拈花被抓疼了,她翻身坐了起来,摇醒了托月:“我们还是练功吧。”
帐篷里,三人成三角形坐着,各自默念着口诀打坐。
宝瓶坐在树枝上,手里的长枪刚刚戳死一条长虫,蚊子在离宝瓶半尺的距离飞舞着,发出嗡嗡声响,宝瓶内力急速地运转着,脑子里回想着师傅地话:“在外面,你要多听多看,魏淑芬有经验,她怎么做,你跟着学就是了。她小的时候一年有大半年跟着她阿爷在山里度过的。”
宝瓶看到她一进山就开始运转内力,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似的,恼人的蚊虫一靠近她就被她外放的罡气震荡着掉落下来。宝瓶和云珠也跟着这样做,她们的内力不够,只能运转一会停一会,要不然就会内力枯竭,经脉发胀疼痛,她们也没有办法一边走一边运转内力,这样容易走火入魔。
宝瓶一直觉得拥有如此蓬勃内力的魏淑芬是最安全的一个,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第一个。宝瓶盯着令宜的断剑,她叫醒云珠:“你守着这里,我去打一个猎物来。”
半晌宝瓶带着一只兔子回来,她拿起一块皮子裹起令宜的剑头,将兔子腿划一个口子,鲜红的鲜血流出来,云珠一起盯着看,半晌吁了一口气:“没有毒。”
宝瓶盯着地面另外一堆珠子细针:“有毒的在那里。”魏淑芬躲过了这么多有毒的暗器却没有躲过只剩巴掌长的断剑。
“你说——”云珠抱紧了胳膊,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一趟差会这样危险,魏淑芬在老虎关出事的时候,死的是别人,云珠并没有放在心上。
兔子腿上伤口一会就结了痂,蹬着腿跑远了,宝瓶和云珠相对无言:“你先睡吧,下半夜换我。”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