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念禾突然抬头,瞳孔在雨夜里莹莹发亮,仿佛能洞穿岩石。鼬屏住呼吸,三勾玉在虹膜深处缓缓旋转。十年间他处理过无数类似场景,此刻却莫名想起在木叶时躲在树后看佐助练习手里剑的心情。
当脚步声终于远去,鼬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满是掐痕。雨幕中浮现出扭曲的幻象:迪达拉在给黏土兔子调整耳朵角度,蝎的傀儡指尖泛着毒液冷光,而念禾的瞳孔在漫天樱花中碎成翡翠星尘。
这是万花筒写轮眼失控的前兆。鼬闭眼压下眼底的灼痛,再睁眼时,正好看见迪达拉蹑手蹑脚地往念禾房间塞进新的黏土兔子。少年忍者脸上沾着荧光涂料的痕迹,在雨中泛着朦胧微光。
"鼬?"第二天任务途中,鬼鲛突然开口。他们正穿过一片枯树林,腐朽的枝干在雾气中像无数挣扎的手臂。
鼬的查克拉线瞬间绷紧,三枚手里剑从袖口滑入掌心。
"别紧张。"鬼鲛咧开鲨鱼般的笑容,"只是你最近发呆的次数,快赶上角都数钱的频率了。"他的鲛肌突然指向东南方,“作为柱间细胞的实验体,她大概也能感知......”
苦无破空声截断了未尽之语。鬼鲛偏头躲过钉入树干的利刃,却发现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浓雾中。被割断的发梢缓缓飘落,切口处凝着冰晶般的查克拉。
当天傍晚,当念禾举着发光黏土兔冲进餐厅时,鼬正擦拭新换的苦无。孔雀石在暮色中流转着奇异光晕。
"看!迪达拉做的夜光兔!"念禾把黏土制品举到蝎的傀儡面前,"像不像鬼鲛前辈的鲛肌?"
正在喝汤的鬼鲛呛得满脸通红。迪达拉得意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可是能爆炸的艺术品!只要注入查克拉..."
轰!
飞溅的汤碗被木遁屏障挡下。鼬的苦无不知何时横在迪达拉颈侧,而念禾的藤蔓正缠住少年颤抖的手腕。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夜光兔的碎片在宇智波族徽上投下点点绿斑。
"在基地用起爆黏土。"蝎的傀儡发出冷笑,"果然是没长大的小鬼。"
鼬收回苦无时,指尖擦过念禾的手背。她的温度比想象中更暖,这个认知比任何幻术都更具破坏力。当他转身离去时,背后传来念禾压低的声音:"刚才...谢谢。"
月光透过岩缝在地面划出银色裂痕。鼬站在医疗室外的阴影里,听着迪达拉大呼小叫地抱怨蝎的解毒剂难喝。念禾的笑声像细针刺入太阳穴,他抬手按住抽痛的左眼,指缝间渗出暗色血痕。
"你打算在这里站到天亮?"鬼鲛的声音混着血腥味飘来。他肩头的鲛肌正在咀嚼某个倒霉忍者的查克拉。
鼬的瞳孔突然收缩。医疗室内,念禾的手正覆在迪达拉被毒液腐蚀的伤口上,翡翠色查克拉如春藤缠绕。少年耳尖通红却还在嘴硬:"这点小伤根本不需要...喂!你的手在抖!"
"因为有人乱用起爆黏土。"念禾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气恼,"下次再受伤,我就用木遁把你种成仙人掌!"
鬼鲛的闷笑震落岩壁灰尘。鼬沉默地转身,披风扫过墙角新生的苔藓。在无人可见的阴影里,几片樱花幻影从写轮眼中飘落,还未触及地面便碎成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