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苦无柄端的纹路,金属的寒意渗入骨髓,他站在岩洞的阴影中,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训练场上的两人。训练场另一端。迪达拉的金发在晨光中格外耀眼,而念禾的身影则如同晨雾中的一抹翠色,轻盈而灵动。两人你来我往的战斗,仿佛一场无声的舞蹈,充满了默契与张力。
此刻念禾正伸手接住迪达拉抛来的黏土兔子,晨光穿过岩洞顶端的钟乳石,在她睫毛上碎成星星点点的金砂。
写轮眼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
几个月前的那个雨夜突然在视网膜上浮现。五岁的念禾蜷缩在母亲怀里,雨水混合着血水从女人破损的和服下摆滴落。他通过写轮眼获取了念禾五岁以前的记忆——念禾的母亲被一群忍者欺凌,也记住了那些忍者的护额和面容。
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闪现到各地,苦无划出的弧线比雷光更冷冽,那些渣滓的血液差点溅到鼬的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想知道。他又想起念禾的母亲临终前对着他的背影深深叩首,或许这也是她生前唯一未完成的事。
写轮眼微微闪动,心中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早已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习惯了在黑暗中独自前行。鼬从未想过要让她知道,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注定了他不能与她有任何牵扯。
“鼬先生?”鬼鲛沙哑的声音将记忆撕开裂缝。鼬收回视线,发现自己的拇指正按在苦无刃口,一线血珠顺着暗纹蜿蜒而下。
鼬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应:“嗯。”
训练场上突然爆开笑声。迪达拉的金发沾着木屑,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念禾抱着黏土兔子笑弯了腰,翡翠色瞳孔里荡漾着岩洞里永远照不到的光。鼬的喉咙突然泛起血腥味,那是他今早咳在袖口的暗红。
写轮眼使用过度的后果。
鬼鲛扛着鲛肌,走到鼬身旁,目光也落在了训练场上的两人身上。他咧了咧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真让人羡慕啊。"鬼鲛用鲛肌戳了戳岩壁,几条藤蔓应激般窜起又迅速枯萎,"迪达拉那小子最近可是干劲十足呢。”
鼬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念禾。那双翡翠色的瞳孔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机与希望,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鼬知道,这样的光芒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
“鼬先生,你……”鬼鲛欲言又止,似乎察觉到了鼬内心的波动。他挠了挠头,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犹豫,“有些事情,不必太过纠结。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是无法控制的。”
鼬微微侧目,看了鬼鲛一眼,“我明白。”鼬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岩洞顶端的积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小回响。念禾正用木遁给黏土兔子搭窝,藤蔓缠绕成精巧的拱门。迪达拉蹲在旁边指手画脚,指尖黏土在不知不觉间捏成了她的侧脸轮廓。
鼬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只黏土兔子上,"该出发了。"鼬转身时披风扫过岩壁,震落几片潮湿的青苔。鬼鲛的鲛肌发出不满的嗡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雨之国的夜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鼬站在岩洞最高处的瞭望台,雨水顺着花岗岩的裂缝汇聚成溪流。两小时前他刚用天照烧尽一队追踪晓的岩忍,此刻黑袍下还残留着黑焰灼烧空气的焦味。
下方走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念禾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过拐角,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颈侧,怀里抱着新收到的黏土兔子。这次的兔子眼珠用了在昏暗走廊里泛着幽幽绿光。
写轮眼在黑暗中微微发烫。当念禾经过正下方时,一滴雨水穿透岩缝落在她鼻尖。她惊跳着后退的模样与鼬记忆中胆小的她重叠,指尖条件反射地凝聚查克拉,又在意识到安全后生生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