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跟说了……”何迟暖拍额头,突然又想到,如果羽华的理解只到这里,那么她,会不会对那位少主霄,也生不出像守水苏那样的心思了……?
一想到这里,何迟暖就恨得想把手中的花枝给扯断,
“太可惜了哪,梦羽华!”
“羽华。你在可惜什么?”
“我在替你可惜,你即将错过全原界最完美的一个男人啊!”
“最完美的男人?”
“当然是少主霄!”
这回羽华终于明白了,但是也更不解,
“为什么我要为错过霄而可惜?他是有什么地方被我错过了吗?”
“……”
何迟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而羽华却更在意另一件事,
“迟暖,我知道虎照为何会不安了。”
“什么?”
何迟暖心别的一跳,
“我想起来了,梦堂浅当年死在霜重院了,你应该也知道,对吧?”
何迟暖一脸惊愕,“我、我不是很清楚……”
羽华理解的点头:“你比我小,当年没去,自然也只是听梦府里的人听说了。”
“那,那你……”虽然有所耳闻,但何迟暖不会在这个事件上追问,所以了解是真的不多。
“其实我也什么都记不得了,估计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才没什么印象了吧。”她苦笑,指指自己的脑袋。
虽然和迟暖说起来的时候很平静,但是羽华很清楚,仅是会提到梦堂浅,本身就很出乎意料。
这些,全部是身为原界梦羽华的记忆。
她现在多少有些理解莫贵霄身为二十三年少主的心境了。
拥有从小到大的记忆,这件事对于霄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
梦堂浅是属于原界梦羽华的记忆。
在梦府里,梦堂浅是个被刻意忽略的记号,至少在梦羽华面前,是这样子的。
这也是何迟暖跟随羽华多年,头一次听到有关梦堂浅这个名字,虽然她早早就知道有这个人,但是,没有人敢在梦羽华面前提起她。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那是一个不能想起的记忆吧。
毕竟,已经死了。
何迟暖虽然不知道细节,但,仅仅是听说到那是一起让孩子目睹了自己的娘亲死在眼前的事件,她就听不下去了。
连用可怜这样的词,都不足够了。
梦堂浅,听说她是梦府大当家的第二任妻子。
听说,
她是从遥远的北区过来。
那么说,是北区的那个梦族吧。
北区的梦族,是极为稀罕的,也是唯一不用听从明王少主命令的族派,由于族派人数廖瘳无几,所以即使这般的离经叛道,也没有引起太大反目。
梦府大当家梦世凉,和梦堂浅的互动,是恰如其分的夫妻相敬如宾的关系。
府里并没有梦羽华出生的记录。
她和梦羽华在一起就像画儿一样好看,也像画儿一样没有感情。
“可惜,我比你还小,所以对夫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何迟暖盯着羽华的脸,叹了一声,那表情惹得羽华笑起来,
“你对着叹什么气?我是有那么丑?”
“你若是丑的,全原界的人都要躲进冥界不出来了。”何迟暖收回视线,“只是跟在你身边多年,第一次听到你说你自己娘亲的事。”
“第一次?”
“第一次。”
这回轮到羽华叹息了,她看看天空,掌心反过来遮住阳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透出来的血红色,意识到这些动作毫无意义后,她朝自己微微苦笑,
“因为在没有遇到霄之前,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她的模样……”
“为什么是见到少主之后啊?”
“他们,有点像……眼睛这一块……”她比了比眼角,何迟暖则完全听呆了,在意识到羽华说了什么之后,连忙望周围打量了一下,确定现在没有明王府的人在边上听到。
“怎么了?”
“你……你不要胡说这么可怕的事啊!”
“不是你说的,说少主很像……那个眼睛……什么的……”
但何迟暖连连摇头,“其实仔细对比,会发现并没有那么相像的!”
“你们根本就不像,少听金虎照那个蠢话!”
她急着替自己辩护。
“真的真的,其实根本就不像!”
“好了,我知道了。”
羽华笑了起来。
“我们还是来说点实际的吧。”
“实际的?”
“也差不多该准备准备回南都了。”
“咦?”
“你咦什么?我们可不是西域人。”
“这、这我当然知道啦,只不过,我以为你喜欢这里……”
“我喜欢这里难道就要一直住在这里吗?我可不是守水苏。”
何迟暖却不服气了:“少主还没成婚,听说连订婚都没有,他对你明显要好过那个什么守府二小姐……”
“别说了。”
“可是少主他……”
“我说,别说了。”虽然还是微微苦笑的表情,但是声音中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苦笑的,反而带着一丝恳求。
于是何迟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