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子显摆了一道,伍熙柔的心情差到极点,反正今天也不用上工了,父女俩把准备好的菜卖完就回家去了。
等进了门,伍熙柔猛然记起和李掌柜交易的事,好在还有两天的时间准备,大不了再写三份菜谱,明天一起送过去。
砌灶台的工人已经离开了,伍熙柔左右无事,便约胡长青到河里去摸鱼,为明天的生意做准备。
天色将晚,伍熙柔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出来,溪水从山涧倾泻而下,溅起的寒风渗人。胡长青一直都是傍晚出来捕鱼,对这样的温度早就司空见惯,精着上身,一点都不怕冷。
夕阳的余晖从树缝透下来,胡长青艺高人胆大,带伍熙柔去了很多她从没涉足过的深潭,然后一个猛子下去,连人带筲箕潜入水底,把岸上的伍熙柔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伍熙柔不会游泳,更别说是在刺骨的潭水里,她提着小桶坐在大石上,静静等待。
胡长青不愧是常年夜捕的人,几息之后便如鲤鱼一般从潭底跃出,手上的筲箕满是活蹦乱跳的小鱼,个头远比小潭里的可观。
兄妹俩一个下水,一个接鱼,没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只桶。正当伍熙柔高兴的时候,林子里起了异动,她还没来得及通知胡长青,就看到一群差役从下游跑上来,一行十几个人,把去路全部堵住。
“你就是胡家的女儿?”问话的是象城府衙的捕头,一脸络腮胡子,一看就不好惹。
伍熙柔扶着石头起身,忐忑问道:“我是胡家的养女伍熙柔,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捕头尚未说话,就见潭中一道银龙,胡长青从水里窜了出来。
“妹子,拿桶!”胡长青摸净脸上的水,发现周围不妙,立刻警觉起来,“这是……”
胡子捕头一把将胡长青扯到岸上,几乎同时,两名衙役上前,将胡长青反剪了双手,另有一名衙役上来,刀靠到伍熙柔脖子上。
“接到城东吴员外的状子,说你们父子在象城河上游大肆捕捞,连鱼苗都不放过,县太爷现在要拿你们归案,你们有什么说的?”
胡长青常年在河上讨生活,早就做好了被告的准备,听了胡子捕头的话反而淡定了。
“老爷说我捞鱼,我不否认,但是我妹子才到胡家几天,是不是应该把她放了?”
胡子捕头来之前就打听好了伍熙柔的背景,哪还需要胡长青交待,当即便骂:“老爷做事还要你教?有什么事,等县太爷审完再说!”
说罢在前面开路,押着兄妹二人从山里出去,留在后面的则拿齐物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溪上村去汇合。
胡老歪年老体弱,哪见过这样的场景,看到一双子女被押回来,吓得话也不会说了,唯唯诺诺地跟着往县衙走。
象城县的县令名叫陈威,是去年才从新安城调过来的,属于京官遭贬。
陈威自比麒麟,本就对调到象城一肚子怨气,现在下衙了还要审案,更是让他的愤怒无处发泄,因此一看到胡家三人,就吹胡子瞪眼。
“你们这群刁民,象城河上游归吴家,下游归沈家,这是十几年前就定好了的,你们竟然敢私自下河捕捞,难道要替吴沈两家交税不成?不给你们几板子,你们不知道本县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