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还哑着,江玉晓有些无奈,回了一句:“不客气。”
单明芷把谢安渡扶下车,看着江玉晓的车子开远,本以为会在门口看到盛朝夕,却只看见自己黑漆漆的家门。
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单明芷推开门,发现院子里空空荡荡,一个鬼都不在。
担心周惊蛰的去向,单明芷先扶着谢安渡回房,见她乖巧地躺在床上,把医生开的药和温水放在桌边,放心地离开了房间。
她走了,谢安渡窝在被子里,身体的热度好像又升了起来,被子像是变成了一个暖炉,热得她后背出了一身汗。
原本有些清醒的大脑又变得混沌,昏昏沉沉中,谢安渡看见了一把折扇,握着折扇的人背对着她,看起来有些苦闷。
谢安渡这次没喊她的名字,也没向前,就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奶奶曾经说,人在生与死的边界能见到想见的人。我以前觉得她在哄我。”
那现在呢?
盛朝夕的手按在折扇的顶端,一点一点展开,抚过折扇的每一寸,注视着上面的彼岸花,她想起谢安渡寿命剩下的那一年,想起自己死前的遗憾。
口袋里没送出的戒指,已经被谢安渡戴在手上。
如谢安渡所期望的那样,她开了口:“这不是你应该停留的地方。”
“我偏要停留。”
……
“盛朝夕,你这次考了几分?”
连盼盼对成绩的在意程度和她在学习上的努力程度成反比,考完只要问得多,就代表这次考得差。
盛朝夕接过前排传下来的成绩单,快速跳过最上方自己的名字,落在后半段谢安渡的名字上。
校排名257。
竟然比补习前还退步了五十名。
连盼盼从自己桌子上一点一点蹭过来,还没把下巴放到她胳膊上,盛朝夕一收手,她的下巴直接磕在桌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盛朝夕!”
盛朝夕一点儿也没愧疚,抖抖成绩单,指着她的名字:“你这次和上上次考得差不多。”
连盼盼的成绩不太稳定,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好一次坏一次,老师们只能祈祷她在最重要的那一次考好。
“我看看。”连盼盼揉揉下巴,认真看了看成绩单,手指着自己的排名,话说出来却和谢安渡有关,“在看你暧昧对象的排名?”
之所以说是暧昧对象,是因为前些阵子连盼盼撞见谢安渡把盛朝夕怼在墙角,姿势极其暧昧。
“不是暧昧对象。”盛朝夕皱眉,在本子上记了几个分数和排名,在本子上画了个圈,“是补习老师和补习学生。”
“看不出来,你喜欢玩师生pl……”连盼盼惊呼,被她一瞪,又老老实实把嘴闭上了。
出成绩的日子是高中生较为清闲的一段时间,虽然看到成绩很苦,但这几天都以讲卷子为主,没有作业,主要任务就是整理错题。
当天下了课,盛朝夕刚走出教室,被谢安渡拉住,扯到教学楼底下:“你今天有事吗?”
盛朝夕先摇头,后点头:“没有。”
“没有也要点头?”
“现在有了。”
谢安渡两步走到她面前,和她隔了十几厘米的距离:“这句话是故意的吗?”
盛朝夕知道她的意思,纠缠这么久,话语也足够直白,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如果我说是故意的……”话说到一半,谢安渡的身体已经迫切地前倾,盛朝夕想后撤,忍住了,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先别着急。”
谢安渡用自己的手按住她的手:“我没有着急。”
盛朝夕顿了顿,看着她安静地站在原地,校园的路灯到点自动亮起,但灯光昏暗,还有蛾子在光下飞舞,也是因此,她们身侧的光影一直在变换,落在盛朝夕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你会后悔吗?”盛朝夕开口。
谢安渡抓着她的手腕,轻轻放下来,伸手抱了抱她,环住了她的腰身:“朝夕,你不要用问句来回答问句好吗?”
盛朝夕没伸手回抱她,却点头:“好。”
谢安渡像是得了准许,乘胜追击:“我想问,毕业的时候,你会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