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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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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竟支支吾吾不敢以真话见她。反恐她会窥见什么似的,弯来绕去迂回曲折,但探她一二心底真意。

程徽音见三皇子默然,暗忖定是适才那番话有失妥当,拂了他赏花之兴,心底里不禁沉了几分。

“殿下,臣女闺阁弱质,素不识庙堂诸般厉害。家父兄长戍守边关,恐所思所想不尽周全。若是殿下心存疑虑,伏望垂询,庶免贻误。”她踟蹰良久,终是开口。

她一朝挑破话中玄机,倒是让谢明绪方寸大乱,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迟迟未有下半句话,她不由得抬首而望,双目灿若星辰。

谢明绪本踌躇于母后书信之事,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但见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顿而手足无措,惶惶然将目光瞥远。面上看着无甚异样,心底已然是雷声大作。

一时间不由得暗叹,母后啊母后,您可把儿臣害惨了。

他终难自持,又怕她瞧出些许端倪,只得顺着她的话潦草开口,“父皇子嗣不繁,王兄居长,素蒙殊宠。故而性子多矜傲,恐使三小姐不胜其扰。”

罢了,顺其自然便好。临行之前母后也曾强调,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彼时,他觉母亲过虑。而今反观,当真是母亲真知灼见。

听闻此话,程徽音便知,三皇子这是将此行之目的摆于明面,顿觉压力倍增,深觉此番赏花之行大错特错,欲早日抽身告退,“三殿下言重了,大殿下行止由心,臣女不敢妄议。”

她顿了顿,复言:“日暮将昏,臣女不宜久伴殿下赏花,请容告退,愿殿下尽享芳菲之趣。”她略略解释一下,实在是不愿再让眼前之人有半分误会。

直来直去的话,偏落于谢明绪耳朵里,成了弯弯绕。令他又生了疑,或许她早已知晓信中之事,不过是碍于君臣尊卑,才愿陪他赏花。

此番赏花当真是颇耗心神,他试图将她所言字字拆解,翻来覆去,生怕有何隐藏疏漏。一番折腾下来,也确非无赏花之心,轻叹一声,“我亦要回帐,便与三小姐同路罢。”

听闻三皇子意欲同归,心中忧虑复起,两人同归若被宣王所见,会否又牵带起波折?可话已出口如何再能收回?也只得轻声应了下来。

尚未迈出三步,遂听流盈轻呼,待两人回身,见她已然倒地。程徽音惶然趋扶,“如何跌倒了?可有伤到筋骨?”言未竟,赫然见她腿见血痕狰狞,皮开肉绽。

至此,便是不能再耽搁。

男女有别,尽管三皇子身后自有甲兵护卫,流盈也只能由程徽音来扶。暮色沉沉,来时幽径已难辨认。

或许因流盈跌伤之故,谢明绪走在二人之前,格外看顾身后两人。只见她专心搀扶婢女,却未察头顶横枝,遂屡探手扶枝,免其受伤。

如是而行,直至返回驿道,方觉掌心灼痛湿濡,恐已为枝桠所伤。

及见大帐,程徽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为流盈治伤心切,遂回身匆促再拜,“谢殿下护送之恩。”言罢即别。

其实此番并非偶遇,他已候她多时。

适才他闻士兵偶言杏林之胜时,便是料定她会前来。谢明绪亦难自解,何以会痴候于此,初以为不过想同她欲诉衷肠,或是程府门前一别,亲意深切撼其心魄,抑或是因母后临行嘱托,望他与她…

他尚未加冠,于男女私情懵懂未通,诸般思绪缠绕其中,数日难解。及至此刻,方悟不过是想见她一面罢了。

他凝望她的背影,直至两人入帐,方敛神转身,不期正好撞见谢明庭的目光。他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程徽音所在之帐,眼神深邃如同寒潭,意味深长。

“适闻三弟与程姑娘一同赏花,本道是宵小构陷皇子,当以军法处置。”宣王缓步近前,马鞭轻叩掌心。“不成想,竟非虚言。”

谢明绪抬首遥望,见不远处一士兵被缚于柱上,遍体鳞伤,不由眉头紧蹙,“王兄此举,恐失过甚…”

闻之,谢明庭不过微微一笑,“若是本王言,尚有更甚者,三弟当如何?”

四目相对,谢明绪紧握掌心,启程几日相安无事几日,终是此刻图穷匕见。垂眸间,唇畔间浮起一丝冷笑,“王兄所欲,我便拭目以待。”

程徽音未察外面双龙纷争,只是悉心为流盈包扎伤口,树枝所创颇深,甚至沾了些许的泥土。

“小姐,对不起。”流盈低头怯懦,“都怪奴婢,说要看杏花,不然何至于小姐落得如此艰难之境。”

闻此突如而来的愧疚,程徽音不过莞尔,轻声问着,“你也看出来了?”

“您与那三皇子两人吞吞吐吐语塞难言,奴婢当然看得出来,只是不解其中机锋,本想帮小姐早日脱身…”流盈边思忖边解释,声音愈来愈小,沉默半晌,复开口,“结果反倒是令小姐,更添艰难。”

闻其所言,程徽音未加苛责,低头将伤口处布条打结,声音平平,“毋需自责。非今日之由,亦会有他日之故,迟早而已,总会来的,非关你我。”

流盈方欲再言,却不想帐外通传高喊。

“程小姐,宣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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