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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内城风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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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来得突然,是人都会惊讶,但暮商看着自家主子丝毫不带半点意外的神情,心中有几分小九九,他差点以为是自家大人与姜宣同独处时给他下毒了,但明显是无稽之谈。

娄卿旻不知暮商心中所想,双目凝神,紧盯着手中信件陷入深思,回想起昨日朝颜被姜宣同推了一把后,自己扑了上去,或许正是那时被十廿手中匕首伤到的。

普桑人一贯崇尚武力,就算要对付谁也是直接拎起刀剑便冲上去,断不会用暗害的阴毒之物,如此更加说明那个十廿是北狄派来的,但他为何会伪装成普桑的人?

娄卿旻不得而知,但姜宣同显然不知晓那人的真实身份,还一心一意觉得就是普桑人单纯来卖盐。

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着局面?

北狄如此做,怕不是故意想打破中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和平?

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暮商想到朝颜与姜宣同那日眉来眼去、非同一般的关系,又多嘴追问了一句:“大人,那信上可有说伤势如何?”

“死不了,会受些罪。”他言语淡然,不带一丝情绪。

“那便好,那便好。”暮商那谢天谢地的语气与神态,好似比任何人都关心姜宣同是否受伤。

这一系列关心爱护的神情反倒显得娄卿旻很不近人情,冷漠至极了。他那双琉璃色的眸子狐疑地紧盯暮商,沉默半晌,开口问:“怎么?本官怎不知你何时与姜宣同关系如此亲近了?”

暮商下意识接话:“不是属下,是公主……”他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连忙闭上了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明意味。

窗缝中飘来一丝凉风,吹散了桌案边上的烛火,娄卿旻敛起袖袍瞥他一眼,“欲盖弥彰?”

“还是欲擒故纵?”

听到娄卿旻冰冷的语气暮商不敢再说一个字,连忙垂头弯腰做请罪姿势。

娄卿旻收回视线,正襟危坐着,手指拿起一旁的狼毫在竹简上悠悠地写着字,语气却深沉:“暮商,你身为本官的亲卫,应是知道公主是待嫁之人,此等坏人清誉之事万万不可传出城,不论你还是姜府那些人,都要将此事保密。公主清誉与王室威严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倘若明知故犯……”他顿了下,又道:“便等着受惩戒!”

暮商自幼时便跟着娄卿旻,可以说是相当了解人的性子。已经察觉到自家大人话中那层薄怒,亦知晓王室荣誉是多么重要,连忙迅速接话应下。

见娄卿旻面色依旧冷淡,他转移话题又补充道:“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明。燕国国君昨夜知晓了司寇大牢抓人之事,今日来信说要请您入宫一趟,商议此次贩盐之事的主犯要如何处置。”

平民生死大事未必有此等关乎富家子弟的“小事”传播得快。

不过私贩粗盐确实关乎燕国与华纪两个国,国君自是不会也不能全权私自处置嫌犯,今日来信请娄卿旻亦是证明了燕国国君将华纪摆在高位,对华纪来的少傅亦是青眼相待。

“待我梳洗一番即刻出发。”

娄卿旻站起身朝着内里走去,替自己寻了一袭崭新的袍子换上。

*

连着两日的大雨将泉城街道上的灰尘冲刷得一干二净,扑面而来的潮湿气息带来为人们带来了别样的心绪,城主府门前两座石狮经过风雨洗涤后愈加雄姿勃发,静静守着偌大府邸,令人心安。

城主姜贯因夜里降温未添衣感染了风寒,连着几日都卧在榻上起不了身,每日都是贴身婢女亲自侍奉他梳洗用膳。重病迟迟不好便没有功夫打理城中事,故而全部交由他的知己好友仲清帮他暂时监管。

前几日有位信使早早将信送来,仲清见到竹筒上署名为姜宣同,便也没送到姜贯房里。

姜宣同那个小子来信一向没什么正事,不是没银钱了便是讨要姜贯府上珍藏的美酒。此次他顾念着姜贯的病,也不想打搅他,便将信随意丢在一边。

直到这雨后一日侍卫从府外听到小道消息,说燕国外城东城的姜宣同被抓入大牢,还是私贩粗盐的罪名被官府的人当场抓获,要将其处死。这天大的罪名从百姓口中传来传去,直至传到城主府,给了仲清和姜贯当头一棒。

仲清连忙把姜宣同传来的信件送到姜贯手上,虽已经迟了,但还是要看。

本以为与贩盐之事有关,不想信中提到的却是姜妤泉与她所诞下的华纪嫡公主朝颜。

仲清最先看完信,难以置信地盯着姜贯,开口道:“难道真是令妹的小女儿?”

从前他年幼之时在燕国,便听说过姜妤泉那位才女,八岁便作了一手诗,连字都写的十分隽秀甚至比一些才子的字迹更加好看。

曾几何时他还将其奉为女仙神,但那时的他无功无名又家境贫瘠,实在是不敢对姜妤泉那样的才女表明心意,只敢远远地看上一眼。

后来他为日子奔波之时,偶然知晓此等才女亦是华纪国国君朝穆所钦慕的,他也不意外,甚至觉得那样威高权势之人都不一定与之相匹配,但普天之下除了国君又有谁配娶她为妻?

但苍天总是爱开玩笑,如此才貌双全的完美之人,偏偏让她难产致死……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但仲清每每独坐看书时,依旧能回忆起那美艳的多才之女。几分酸涩涌上心头,喉间也有几分难言的郁结。

照姜宣同信中所言,他在外城所遇女子容貌不菲举止端庄,还见识不凡,身份定有来头。

但姜贯未见到人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事发突然,一件又一件连着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老毛病又犯了,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情绪七上八下的,话语断断续续:

“或许是?不过我前些时日听闻小道消息说……咳咳……华纪要让她嫁到普桑和亲,按道理她此时此刻应该在宫中待嫁才对,咳咳……为何会出现在燕国?”

“若不然即刻启程去东城一见?”

谁知仲清话音刚落,门外小厮便带着宫里人的口信来告知姜贯:“启禀大人,国君下旨让您即刻启程入宫,商议公子罪状如何处置……”

二人相视一眼,在与朝颜相认前,要先想想如何解决姜宣同这件棘手之事。只见仲清意味深长地拍了下姜贯的肩颈,缓言:“该来的总会来,一个也躲不掉。”

姜贯沉沉叹了口气,“唉!那逆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是花天酒地就是想着法子赚取不义之财,你说轻松得来的财他用着安心吗?我行善积德多年为何就生出如此顽劣不堪的公子?贩卖私盐乃死罪一条,我要如何才能保下他?恐怕豁出这条老命都不够罢!”

“还有那王家,王堃、王酉铭没一个好人!非要将所有人都逼死,他一人独大才肯罢休吗?”

仲清知晓他话里言外之意,对于王家的胃口之大二人心照不宣,只是王室座上那位国君太过年轻仁慈,任用佞臣,如此下去燕国迟早败落在他手中。

“姜兄打算如何?”对姜宣同。

姜贯正直无私,自小便读了许多圣贤书,从前与国君联手打下这片天下后便久居于泉城修身养性,不贪权不敛财,甚至从来不去关心朝堂之上的事务,自新任国君燕融继位后他便辞了朝堂上的官职独坐家中,守着泉城这些百姓,多年来亦是奉公守法积德行善。

唯有膝下这位独子,早年丧母,怕他心里不平衡姜贯总是给他最好的,也不舍得罚他,才将他惯得无法无天,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沉思许久,沉沉地看了仲清一眼,义正言辞道:“私自贩盐是重罪,我自是不会包庇,如今能保他一命便是好的了,仲清啊,这些时日多亏你帮我打理府中事务,姜某不知如何报答,若此次能救下我儿,我便用我这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尽力到国君面前推举你,看看是否能帮你谋个一官半职。”

姜贯所言句句为肺腑之言,如此直白让仲清面上反而多了几分报赧,“我何德何能让姜兄用半生幸福去换取我的一官半职,这对你与泉城百姓都不公平……”

“何为公?何为平?仲清你就莫要推辞了,你这些年兢兢业业一心专研各类兵书政事,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辅佐国君完成自己的鸿鹄之志么?”

“我视你如知己,你也应该懂我。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东城那位真是朝颜,我见她一面解了我对妤泉的相思之情,届时我便带着我那逆子寻一处安稳之地帮他娶妻生子,度过为数不多的几年便足矣!”

姜贯说这话是真心的。

他自年轻时便享受过荣华富贵,先后经历丧父丧母、丧妻丧妹,生了一场病,使得腿脚一瘸一拐行走不便,如今只觉得人能平安活着便是最大的快乐了,哪里会去管什么家国什么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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