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眼尖,就算秦有白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转开了脸,他还是瞥见了秦有白湿漉漉的眼睛。
庇护吗?他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沈栖笑了笑,故意走到另一侧蹲下,寻到秦有白的眸子和他对视,“我没来你很害怕吗?”
他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撩拨,“还是说,你很想我?”
“滚。”
嗯,现在爽了。
沈栖贱贱地表示,他很见不得秦有白这种低迷的状态,要哭也要用永不臣服的表情哭,那才够劲儿。
他站起来将秦有白的脸扶正,仔细打量着他身上的针孔印子,假装不知情问秦有白,“这些针孔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秦有白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整张脸一整个对研究院的人,包括“秦尤”深恶痛绝的表情。
他抬眸瞪了沈栖一眼,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后,就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准则,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他也不是多不待见沈栖,只是不想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这个人类面前。
沈栖见状没有继续追问,他连秦有白断了几根牙齿都一清二楚,再问下去就显得十分刻意了,只是又提起了离开研究院的事。
“你被他们抽了太多血,受的伤也不轻,看来逃离研究院的计划,需要搁置几天了。”
沈栖假装惊讶地检查了一下秦有白的伤势,借着话题试探他的想法。
秦有白听见沈栖说起离开才睁开眼睛,想起昏死之前,看见的那只红色眼睛 ,那个人似乎没打算抽走他的腺液。
他觉得奇怪,却没有开口问“秦尤”,研究院的人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他只是歪头看着正在给他擦消毒酒精的人,简短说着,“不用等,直接走。”
还是按原来说好的那样,三天后就走。
沈栖的动作停了一刻,按在秦有白伤口上的酒精棉团都不自觉更用力了几分。
他灰色的眸子抬起来看秦有白时,发现眼前这个兽人的眼神,已经变了一种色彩,即使自己故意用着最刺激的酒精给他处理伤口,他也没表现出一丝痛意。
那刚刚黑薮猫伤心的眼神,又是谁的呢。
“你做噩梦时在喊妈妈,这么着急逃走,是为了早日见到你的母亲吗?”
沈栖忽略掉秦有白的目光,手下的力道放轻了几分,轻轻给他处理嘴角的擦伤。
黑薮猫伤得很重,即使挫断了四根牙齿,嘴角的擦伤深到能看见里面的血肉,连肋骨都被陈屿青故意让警卫打断了几根,还是如此迫切的想要逃走。
沈栖眼神暗了暗,不禁腹诽,主角就是幸福,像他们这种元老级的炮灰反派,都是没见过父母双亲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被血浆弄脏的棉团丢掉,转身再取新的棉团时,忽然听见秦有白在他背后,敞开心扉似的说了一句悲凉的话。
“我不是研究院的第一个兽人,我母亲才是,我的编号也是继承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