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厢房的护卫被骆浮白一颗石子打昏了。
一人一蛇对视,穆依依激动地盘着尾巴,说:“小白你想的周道,刚刚那么多人,我们当着他们的面带走彩月的难度很大。”
“彩月闹得那么凶,肯定是不愿意嫁的。”
“还好黄鼠狼,咳咳黄员外没有立马压着她拜堂,像这样我们救彩月就方便多了。”
骆浮白点头,道她即便是方才就动手救人,喜堂内也无一人能阻拦。
只不过那样的话,她们就没办法问过当事人的意见。
毕竟在这个朝代,公然逃婚,是要被官府通缉,被家族逐出族谱的,骆浮白不敢赌她救人是否好心办坏事?
不然她们要走,什么时候都可以。
闻言穆依依连忙催促,“嗯嗯,快把门打开,我要亲口问彩月。”
骆浮白眯眼,将手指探进锁孔,指尖拨弄着锁芯,不多时,一人一蛇听到清脆的咯吱声,黄豆眼大的锁扣就开了。
穆依依和骆浮白相处得越久,越发对她心生仰慕,这也太厉害了吧。飞沙云走兽,钓鱼烹饪,如今就连开锁也会,还有什么是小白不会的呢?
蛇仙肃然起敬,在骆浮白推开门的刹那,努力支起了身体。
屋内,一个铁打的算盘被丢了出来,快要击中肩膀上的穆依依,骆浮白用一根指头就挑住了。
铁算盘哐铛响,在她指尖的晃动下,转了两圈。
“你们是……”林彩月蹙眉,她一眼看出骆浮白的与众不同,最重要的是她肩上有条黑蛇。
小蛇蛇瞳放光,越过屋内杂乱的桌椅板凳,对她急切的想要说什么。
“依依!”林彩月先叫出了穆依依的名字。
她剥下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麻布衫,干练地跳上桌,然后跳到门口,抱起一个花瓶塞到她手上拎着的一个布袋里。
穆依依激动地想要跳到她身上,骆浮白醋意大发,伸手拦住,“小心。”
穆依依一跳不成,扯着蛇首,问她:“彩月,我来救你了。她是小白,是我的老乡。”
老乡……骆浮白闭紧了唇。
“来得正好。我东西都打包好了,现在就能走!我也是昨天才听同村的好姐妹说,黄扇欺男霸女在乌溪镇作威作福惯了,那些老好人的形象都是装的。”
“私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租户的血汗钱,还把可怜的姑娘买进家里欺凌,强迫姑娘们给她传宗接代。我呸!老色鬼,老混蛋犊子!我拿他几件东西,日后变卖了送去私塾,就当积德了!”
骆浮白闻言,立马询问:“其他人关在何处?”
林彩月看着她,突然一拍脑袋,“哎呦看我,我忘了我以身犯险是来救人的了,不能光想着自己走。”
“就是刚刚在喜堂上太让我生气了,给我气晕了。”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
“我的小姐妹的表姐就是被骗到了黄府,有半年了,回不去。偷偷递了消息,说是她们几个被关在西南角的厢房。”
骆浮白看看拎着满满一口袋东西,走路都吃力的林彩月。
她心中一沉,把肩上的穆依依郑重地交给她,然后对一人一蛇道:“我去去就来。”
“来时,后院柴房的门我开了,你们从那儿先走。”
她要去救其他被关的人。
带着林彩月会打草惊蛇。
林彩月看着飞身离开的骆浮白,惊掉了下巴,“依依,你从哪找的武林高手。”
“简直比仙女还厉害!”
“她一个人能行吗?我们不去帮她?”
穆依依蛇脸上写满骄傲,挺着脖子道:“不用不用,我们管自个儿逃命就好,小白她会追上来的。”
“原来高人是叫小白啊。”
穆依依见林彩月不甘心又跑回了厢房,又抱了几个古董包在衣服里,走路都十分吃力,于是她眼瞅着四周无人,身形“噗”地一下变作两米长。
林彩月直看花了眼,夸她厉害。
一人一蛇各自拽着、叼着一个装着金银器物的口袋,艰难地往柴房走去。
然而另一边,堂屋远没有那么安宁,宾客们纷纷从席位上站起身,抱着手挤作一堆,攀附在墙根角。
他们目光所至,是一个面容清隽,身穿道服的男子。
男子面若桃李,细腰悬紫金葫芦,手中持桃木剑,气质出尘,却无一人敢上前。
……
半个时辰前,一个拿着罗盘的道士踏入了乌溪镇,手中寻妖盘铿锵作响,指针旋转不停。
他名叫张寤之,是太平道观的捉妖道人。
奉师门命令下山捉妖。
张寤之记忆犹新,两个月前,天空穹顶破洞,时不时有星碎与紫刹从裂缝中掉落。
他的师父受到北冥皇朝的大国师邀请,与天下捉妖师们,一同赶赴皇城参会。
师父回到观中,急匆匆地交代几句:天玑现世,大地龙脉的灵气复苏,百灵界等了一万年的转入灵仙世界的机遇已至。
灵气复苏的同时,人妖两族恒定了万年的规则也将改写。将来一年内,妖精鬼怪修为疯涨。可人族却还停留在先天之前,未入大道。
百灵界即将妖孽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