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
她迎上其中一道目光，眸中是彻骨的寒意。
对面的壮汉露出一口黄牙，口水几乎顺着嘴角流下。
“怎么？不能看？”
壮汉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来抓苏冉冉的手臂。
“小妹妹，跟了哥哥们怎么样？我们车上正缺一个暖被窝的。哈哈哈……”
他们中的几人甚至摩拳擦掌地聚拢过来，口中发出轰然的笑声。
苏冉冉只觉周遭的空气充满了这些人身上的汗臭味，呛得她几欲作呕。
苏冉冉唇角压了下去，眸光中全是浓浓的嘲讽。
她再次开口，又问了一遍。
“还看我？”
“我X的，小BZ，老子看你怎么了？哎呦……”
“啊……”
“呕……”
“咳咳……”
苏冉冉拍拍手，看着捂着下腹滚做一地的几名壮汉，嗤笑出声。
“看我就把你们……废掉。”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从这些人渣身上踏过去，走回已经目瞪口呆的林衡身旁，与之并肩而立。
“就算我是日行一善吧，反正有些东西，你们也不配拥有。”
苏冉冉目光冷冽，向周围扫去。
然后她满意地看到，在场所有男性闻言都隐隐颤抖了一下。
苏冉冉不屑地微掀眼皮，视线朝着对面已经石化的人群身后扫了过去。
“怎么？王洪业、王院长……来都来了，这时候又害羞了？”
她踢了踢脚下有些累赘的高跟鞋，干脆顺手将它们给脱下来，拎在手里乱晃着。
“别装了！这里是你说了算吧？”
她嗤笑着狠狠一抛，手里的鞋子便脱手而出，朝着某个方向直直飞了出去。
“给老娘滚出来！”
众壮汉背后忽地传来“哎呦”一声。
紧接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脚步虚浮，戴着圆形眼镜的秃顶，气急败坏地从后面冲了出来。
王洪业此时不再穿着白大褂，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仿佛成功商人的模样。
只是此刻，他油光水滑的头顶上，正赫然顶着两只鞋印，鞋底的漂亮蕾丝花纹印在上面，极为抢眼。
周围所有人都闷笑出声，连此时还立着的那群壮汉也不例外。
王洪业气得满脸通红，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他死死盯着苏冉冉，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
苏冉冉这一砸，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尤其是对王洪业这种爱面子的人来说。
他抽了抽唇角，用阴测测的眼神看向苏冉冉。
“冉冉主播？你好啊！”
王洪业压着嗓子，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一点点挤出来似的。
“好久不见！”
苏冉冉笑了起来。
她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好久，笑到直不起腰来。
“原来如此！”
所有人都茫然地看向她。
苏冉冉摆了摆手，笑到几乎喘不上气。
“你们两个……竟是被锁死在一起了。真是……实惨。噗哈哈哈……”
王洪业的脸更黑了。
“你个疯女人，说什么疯话呢？”
苏冉冉总算停了下来，她直起腰，满脸古怪地看向王洪业。
“不是吗？既然可以有很多个嘉宾，为什么就不能有双主播呢？是吧？”
她唇角微撇，眸中全是嘲讽之色。
“别装了，你之前都躲在周福身后吧？怎么，藏起来搞事很好玩吗？”
苏冉冉嗤笑出声。
“和仇人捆绑肯定很舒服吧？你究竟想了什么办法，才让周福心甘情愿来我这边自投罗网的？我想想啊……”
她伸手揉了揉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够了！”
王洪业愤怒地打断了她。
“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鼻翼不停耸动着，双目几乎突出眼眶来。
那表情，活像是一只暴怒的□□。
“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王洪业又问了一遍，神色愤恨地瞪着苏冉冉。
他完全想不通，自己努力营造的假象，就这样被人当众说破。
他豁然回头，森然的目光从身边的壮汉身上一一掠过。
“是你？是你？还是你……”
牙齿被他咬的“喀喀”作响，尖锐的声音刺入所有人耳膜，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究竟是谁？是谁说的？说！谁说的！”
白痴！
还真是个多疑的家伙。
感受到身边林衡投来的疑惑眼神，苏冉冉给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林衡应该是没料到她仅凭三言两句便会激怒对方，也完全不能理解他们所说的内容。
系统禁止向普通人透露关于系统、卡牌的任何信息。
所以在双方的对话里，用词都很隐晦。
苏冉冉朝林衡微微摇头，旋即又重新看向陷入癫狂的王洪业。
她的声音凉凉的，仿佛下面的解释，不过是给对方的施舍。
事实上也的确是施舍，因为苏冉冉完全可以看着对方继续发疯下去。
可是怎么办呢？
恶趣味冒出来，挡都挡不住。
身为导演的通病，苏冉冉习惯于掌控节奏。
在她没喊“咔”之前，谁也不能中途离场？
“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感觉到怪异了。”
苏冉冉笑了笑。
“你表面上是来劝和的，可实际上每次说话，却总是恰巧将事情引向极端，不过那时候我虽然怀疑，却以为你只是想要周福努力作死被警方控制，以便逃脱他的纠缠……”
她摇了摇头，表情嘲讽。
“可惜周福却脱离直播间，单独去找我了。他的表现让我感到了违和。换句话说……”
苏冉冉声音顿了顿，略作沉吟。
“他的段位还不够，和你们洪福齐天一贯的恶心作风相比，他还差一点，一点点。你信不信……”
她直视王洪业的双眼。
“我看人很准的。”
苏冉冉笑了起来。
“还有刚刚看见你躲在这些人身后、还有这些人对你的态度、这些人对周福弃之不顾、加上你的名字、周福的名字……”
她语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摊手。
“这还有什么不好猜的呢？周福早就被你架空了吧？你才是站在幕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