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惜,当年我们没有遇到谢大人。”
庄静檀行了个大礼,苦笑了一下。她不懂朝廷争斗,以前也听过谢淮止的名声。但她知道一点,她的仇人,要大祸临头了。
那些和她一样,被欺压,被贵人视为蝼蚁的芸芸众生,可以得到一个公道。
“还要证据。”他掀眸。
大理寺寺卿,他不管审理什么案子,首先处于中立,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顾念关系,只看证据。
庄静檀应声,“有。”
——
大街上。
马车里,姜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她觉得都青了。裴颂道了几百次歉,还有说给她准备礼物,她不理。
“姜三岁,你天天坑我我都没说什么。”
“这不一样!”
“你让我去把棠雪接回府,也没告诉我她是凶手。你不怕她把我也杀了吗?”提到这个,裴颂更气了。
“我会让乌力吉去你府里保护你。”
姜岁半分不心虚。
不过,她讨厌谢淮止。就算她再天真,也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个体无完肤了。而且,确实差点连累裴颂被扯进去。
“我讨厌他。”她闷闷地,比上次被参还更不高兴。
裴颂叹气,往外喊了一声正在架马车的贴身侍卫冬禧,“现在去宫里。等会你去城外一趟找三七,让她随长庆公主进宫。”
一顿吩咐下去。
姜岁秀眸半阖,指着把她接下来都安排好了的人。
“为什么?”
“谢淮止想变法,”裴颂向来敏锐,他从刚刚寥寥几句就摸清了这位谢大人接下来要做的惊天之举。他脑海中许多念头闪过,正色,“姜岁,你这几日安分待在宫里。”
“不要找太子,三皇子,更不要去陛下面前谈谢淮止。”又不放心,“别上奏。上次已经把宋家的人拉进浑水了。”
“变法那不是好事吗?”姜岁觉得这挺好的,不理解。
“姓谢的还要把与庄家案子有关的人全查一遍,”所牵扯的人,绝不仅仅只是薛府。
更何况,这是与整个京城贵族作对,多少权贵人家府里的人命……
裴颂不欲多说。
“你们都聪明,不是想安排我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她平静地低眸,身上还穿着便利的漠北服饰。
“姜岁,十几天后就是你喜欢的冬狩,别管这些了。”裴颂紧紧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一定要她答应。
沉默了半刻。
“你等会去哪?”突然问。
裴颂哑然,避开她的目光。
她喉咙发紧,往窗外看,马车外人来人往,她觉得没意思极了。
偏过头瞧了眼他。
裴颂变了很多,上次见他时,吊儿郎当,恣意妄为。刚才马车里的他一连串吩咐,她才发觉。裴颂长得很高了,是个青年模样了,眉宇间虽有几分少年的明朗,但漫不经心中带了几分沉静气势。
她眼里看到的裴颂,也变得朦胧起来。
镇北王的独子,裴世子必须学会明哲保身,冷淡从容,甚至有几分凉薄。
“我要救庄静檀,你不让我插手,那你帮她。”
明显的为难和任性。
裴颂那一刻想了很多权衡利弊,想和她说这会引来多大麻烦,甚至他都会被视为谢淮止那边的人。
但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