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反正你这么花心京中贵女也没哪个看得上你,你当驸马,你爱怎么逛花楼也没人管你,我也可以养面首,而且想回塞外就回塞外……”姜岁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裴颂脸色一黑。
“我俩待在这共处一晚,就算太后娘娘和燕贵妃知道,也没有人相信我们有私情。”
她一脸嫌弃,“你混太差了。”
姜岁与裴颂打小认识,亲密无间,性情相投,莫逆之交。
他咬牙切齿,突然想起个好笑的事。
“被人参的感觉怎么样?”
一脸看笑话。
姜岁提起就气,她拿起木桌上的酒杯扔他身上。
“你还好意思笑。”
“没办法,每次都是我挨骂,终于有一次你被骂了。”
她往后躺,“娘娘很生气。”
“没事。”
裴颂无所谓笑笑,一眼就看出姜岁担心的地方。
“不用担心。谢淮止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定安十三年就连中三元,”看她疑惑,他亲自倒酒,补充,“他先在翰林院待了四个月,做出了点成绩。”
“后来他自请外放。只用了三年,在青州政绩斐然,修路设市,改善当地民生。去年青州发大水,他处理得当,修堤坝,赈灾,半年就解决了。”
想了想,补充了句。
“但是他得罪了很多人。”
“为何?”她有点好奇,凑近裴颂,他顺手习惯性地帮把她头发整理了一下。
“青州治理不是那么简单,他抓了很多官。”
“陛下很喜欢他。三个月前召他回京,如今才二十一就已经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少卿,前途无量。”
姜岁看得出裴颂讲起谢淮止的时候,虽然还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神色认真。
裴颂继续讲述。
谢淮止不畏权贵,短短回京三个月,国舅家的小公子,世家公子、崔家门客,一个个都栽在他手里。三皇子府中长史犯事,他直接到三皇子府拿人,驳斥三皇子毫不留情。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舆论纷纷。
听到这些,塞外生活了数年的长庆公主忍不住鼓掌叫好,“得罪太子堂兄,又得罪三哥,难怪不怕我。”看热闹不嫌事大。
裴颂撇了撇嘴。嫌命短罢了。
“他很厉害。”姜岁肯定道,如果不是能力超群,皇叔不会在得罪那么多人还让他当高官。
“接下来,就看谢大人命硬不硬了。”意味深长。
姜岁不解,放下酒杯,“他是个好官。”
裴颂忍不住笑了,金尊玉贵的小公主跑去塞外几年光景,倒越来越天真了。
宫闱朝堂间的斗争,只讲立场,不看黑白。
谢淮止名声清正,若不能为太子或三皇子所用,那他们就会竭尽全力阻止他壮大,不然就只能坐视他砍下他们的羽翼了。
陛下清楚,却放任。
当今陛下早已做好儿子们一个个长大,彼此开始猜疑、争斗的准备。
“看来你很喜欢他。”姜岁突然来了一句。
“嗯。”
他表情复杂,诡异陷入沉默。
只有她,完全懂他。
细碎的光透过枝桠洒落下来,落在少女乌黑的长发上,发丝细软,显得白皙的小脸很是乖巧。
仙乐居楼下,杯盏交错,姑娘们热情地跳着舞,男子搂着看上的姑娘,往楼上走。
在昏暗的灯光下,轻纱薄曼成了最动人的景致,它们在空气中翩翩起舞,构成了一幅幅活灵活现的画卷。
“若非参你的是他,我绝对会揍一顿。”他突然说了一句。
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一下,忘了眼前祖宗武功高强。
“娘娘今日责罚了四公主。”她神色担忧,若是她未出宫,定要去拦住燕贵妃,“娘娘太张扬了。”
“你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有四公主一半功劳。”他看得透彻,至于四公主被燕贵妃罚跪,裴颂啧啧,又是那个佛面蛇心的手笔。单纯的燕贵妃肯定被当枪使了。
“淑妃娘娘不是个简单人。”她叹气,她家燕贵妃就是太简单了。
他勾唇轻笑,“只要景元帝站在贵妃娘娘身后即可。”而且后宫又有哪个简单的。对,除了燕贵妃。
姜岁不说话,沉默不语。
她总觉得,皇叔对娘娘很奇怪。看似无条件宠爱,却让娘娘得罪了前朝后宫所有人。也不会去教娘娘怎么当一个贵妃。
燕贵妃在后宫只有林姑姑和她说得上话。
其他人都避着她。
“少想那么多,”他猜到她的困惑,抿了一口酒,“陛下对贵妃娘娘是有感情的。”
哪怕一开始带着目的。
但长久之后,已经形成习惯下意识纵着她。
姜岁又喝了杯酒,不去思考。
“你避着点谢淮止。”裴颂提醒一句,怕这祖宗又要上房揭瓦。
姜岁不服气,她蹙眉瞪着他,明丽的五官便显得更加立体。
“我又不怕他。”说得那叫一个硬气。
“谢淮止重规矩,重百姓。他参过燕贵妃几次,这回又参了你。”裴颂牙疼,瞧把这祖宗能的,愤愤猛喝了口酒,有本事别叫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上回萧清野那狗东西,逮着我坑一大笔钱,他萧府又不是破产了,弄得跟几百年没吃饭一样。”看这没良心的少女还笑得欢,裴颂扯她腮帮子,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警告,“笑笑笑,每次惹祸就知道跑。”
“萧清野拿钱不办事,你不知道收拾他。”姜岁拍掉他的狗爪子,推开他。
“滑不溜秋又不要脸,谁比得过,”看姜岁一副这不是在说你的表情,裴颂被气笑了。“我警告你,姜三岁,别去招惹谢淮止啊。”
少女哼了几句,也懒得和这种读书读坏了脑子的臭书生计较,转开话题,“回京那天街上的人帮我查一下。”她敛眉,正色道。
一句话让裴颂端正神色,正好帮她整理好了头发。
“出事了?”
她冷声,倨傲抬头,“就算我回京,百姓好奇凑热闹,也不至于全围过来。”
大雍富贵繁华,尤其是京城,皇子公主常常出门,王孙贵族不难见。根本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把街给堵了。
这么一说,裴颂也觉得不太对劲。确实,那个阵仗,换成听到燕贵妃出现才合理。
他眯了眯双眼,看来有人在浑水摸鱼。
“好。回去我查。”
恰好,那个刚才被他抱着的佳人拿了壶酒,施施然地过来。
动作轻柔,分别给两人倒酒。
姜岁多瞧了她几眼。
她在角落里弹奏乐曲,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琴弦间轻舞,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琴声悠然,情意绵绵。
姜岁边喝酒边瞧她,风流派学得十足。
“那块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