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阿尔林不是在飞机上，他一定可以认出其中意气风发的那位，正是他来初来哥谭时，在电视上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的男人。

“丹特先生，不得不说看到您与巴克同行，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两人是有约的客人，布鲁斯选择等在会客室接待他们。

“韦恩先生，下午好。”哈维·丹特大步上前，热情地递上自己的右手，年岁让那双圆润的黑眼睛周围爬上了纹路，但遮不住其中野心勃勃的光芒。

“小事上的分歧不足以影响我与巴克先生的友谊，”他说，“听说他也要来拜访您，我就腆颜提议搭了个顺风车。”

巴克闻言配合地露出一个微笑，说：“丹特先生为我们提供了很多有建设性的建议，格莱斯顿先生很欣赏他。”

虽然布鲁斯与安德鲁·巴克的关系更多是建立在商业往来的基础上，但他很清楚对方背后是眼下炙手可热的下任市长候选人之一，鲍里斯·格莱斯顿。

这么看来，这位在哥谭颇有声名的检察官，这次是站在格莱斯顿这边了。

“欢迎，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丹特先生，客套话我也不多说，”布鲁斯抬手向沙发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自己走到酒柜前，问，“威士忌？白兰地？”

“我就不必了，韦恩先生。”巴克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说。

“得了，一点酒精而已，我可是听说过你年轻时的那些丰功伟绩，巴克。”

“饶了我吧，韦恩先生，今天我可是跟一名检察官坐在一起。”

“噢！请原谅。”布鲁斯向丹特举了举杯以示歉意，没再问后者的看法，从旁边拿了只杯子给对方也倒了一点。

“我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丹特说，“不过当然，我也不支持酒驾不，感谢您的体谅，巴克先生。”

说是免了客套话，但成年人的世界里似乎总是需要一些没营养的废话打开局面，才能让后面的话题继续下去。

“那么，请喝茶吧，巴克，”布鲁斯踱步到两人坐下，向巴克举杯，说道，“美索斯大桥的建设还要感谢你的支持。”

“是韦恩集团的方案出色。”巴克笑眯眯地端起茶杯——那是两人进门后，阿尔弗雷德安置在茶几上的。

“我就开门见山了，格莱斯顿先生听说了您的‘密米尔’项目竣工，他想知道，我们是否有合作的机会？”

“格莱斯顿先生指的是什么方面？”

“韦恩集团是最早布局互联网服务的公司之一，贵司的技术实力毋庸置疑，”巴克恭维了一句，说，“市长选举在十一月，格莱斯顿先生想知道，密米尔的数据服务是否可以为他的选举提供帮助。”

布鲁斯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笑容可鞠的男人，又看了看安静旁听的检察官。

“可以啊，巴克，我以为你只对钢筋水泥感兴趣，什么时候还盯上了我的密米尔？”

“言重了，韦恩先生，格莱斯顿先生锐意进取，我也是不得不与时俱进，我们都相信您的密米尔将会是哥谭最好的综合数据服务机构。”

布鲁斯设立密米尔的本意是先对内服务，他暂时没有把它的实际功能公开的意图。但密米尔的项目申请书上还是需要载明它的具体用途，尽管整个申请流程是由他和福克斯亲自经手，但那申请书是要往市政府办公室递的，有心人想打听清楚密米尔究竟是什么也不是难事，况且他采购的那些设备，也能让人猜到一二。

布鲁斯不再纠结对方的试探，说道：“大数据的解析应用我们也是刚刚起步，能否助力市长竞选还是个未知数。”

“我理解，”巴克搓了搓手心，想了想，又真诚地说道，“即使不能应用到竞选，我们相信未来也会有合作的机会，您知道，哥谭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如果能用技术辅助城市治理，我们的效率会提高一大截——格莱斯顿先生相信这可以成为一次新的工业革命。”

“承蒙厚爱。”布鲁斯扬起眉眼，为对方对市长之位的势在必得，也因为对方背后传递的意思终于引起了他的几分兴趣，

“我想格莱斯顿先生从欧洲回来后，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详细聊聊。”

“那真是再好不过。”巴克的笑容终于真实了不少。

格莱斯顿财团的根基在欧洲，他的老板小弗莱明·格莱斯顿只是这个家族的旁支，为了开辟自己的人脉事业才从三年前来到了美国，并选择了哥谭这个城市。

当然，巴克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从他爷爷那辈儿开始就跟韦恩集团打交道，但他们充其量只是在些工程项目上赚些“小钱”，而这些年大项目越来越难做，巴克家也有了没落之态。

格莱斯顿正是看中这些，才选择注资巴克的公司——除了民间的声望，他必须要切实切入哥谭的上游社会赢得他们的支持，否则，即使获得了大量选票，他的市长也不可能坐得安稳，韦恩集团正是他希望争取到的一个巨大助力。

当然，另一方面，哪怕以一个投资人的角度，格莱斯顿也确实看好韦恩集团的数据项目，他是真的很希望可以跟布鲁斯·韦恩达成更深入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