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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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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紫街上高门大户并列排开,气派辉煌,谢皎翻身下马,上前叩门。牌匾上写着刘府二字,可见家中主人并非朝中官员。

下人开门,露出脸来打量他,狐疑道:“老爷看着面生,您找谁?”

谢皎道:“敢问窈夫人可在?我乃窈夫人远亲,叨扰上门来寄送夫人族姊旧物。劳烦通报一声。”

下人闻言愣了,眼珠绕着谢皎上下转过一圈,“你且等等,我回去禀报。”

话毕,将门一关。

谢皎见四下无人,抬指念决,在门前画了个圆,所画处尽皆透明,能清楚望进家院。他稍稍抬眉,望着仆人一路小跑回府,若有所思。梦貘忍不住道:“你方才应该跟着他先进门,就不怕他将你我晾在这里?”

“不会。”谢皎道。

梦貘纳罕,“你如何知晓?”

谢皎道:“方才店内打听云泽国内可有哪户人家夫妻和睦美名远扬,满座喝酒者众,七嘴八舌也仅供出五人。可实际上只有刘府值得一顾,其余四个里三人为妾,一人为妓。风音所说的这所谓海女可笼络男子真心的本领,恐怕也只是以讹传讹,她们若真能令男子的心坚如磐石,又怎么会连个一生一世一双人都骗不到。你是梦貘,也该知这世上大多数男人的真情实在是一文不值,禽兽也不如。因此这些人里,只有刘氏值得一见,若运气不好,她并非海女一族,我们只得挨个找下去。”

“嗯...嗯?”梦貘睁大眼,脱口而出道:“你不也是这世上的男人?那你又是什么?”

谢皎瞄了它一眼,面前的门再次打开,下人脸上堆笑,“这位..?”

“谢重明。”

“谢老爷请随我来,我家夫人在堂中静候。”

梦貘惊疑不定,心想还真给谢皎蒙对了。谢皎跨步进去跟着下人去见这位刘夫人。

内照影壁上阴刻着貔貅等瑞兽,貔貅不稀奇,阴刻用在家院门前少见,谢皎不由得多看一眼。

院里敞亮宽阔,穿月洞门,过游廊,门扇上镶嵌的贝母漏窗外飘着一层霓光,栏杆下种着几株枇杷,冠盖郁葱。树下传来两个梳着丸髻幼童的嬉闹声,他们抬手指天,惊奇地笑,拍手道“神仙、神仙”。

谢皎站定,随着两小儿指向处望向天际。

雾蒙蒙的天顶突兀出现一道明河般的白气,倒悬,如同飞流直下的垂瀑。

谢皎心中一跳,待细看时,那异象却转眼消失。下人看他凝神盯着天,笑道:“这位老爷,我家二位小少爷童言无忌,天上便是有神仙,也万万不能让凡人瞧见不是?”

谢皎回神一拱手,“有理,走吧。”

这朱紫街上的门户非富即贵,云泽国地处极北,云泽湖水常年冰封,刘府内院却有财力按“寸”铺满从赤艮国买来的炎石。

谢皎回头,目光在那几树枇杷上停了一刹。

到暖阁时,主座上坐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下人忙道:“这位是我们刘员外刘老爷,身旁这位便是夫人。”

刘夫人神情温柔,令婢女奉茶。她一介女子,不好开口,刘老爷挥手让仆从下去,起身拱手道:“刘某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大名刘璋,使不惯文人贵人那套礼,开门见山,阁下因何而来?”

谢皎入座,显然也十分受用有话就说的爽快,直截了当道:“刘夫人,我姨母名为谢照仪,母亲名为谢方仪,她们二人早已故去,奈何我近日才得知家族渊源,循着遗命来拜访远亲,以期将她们棺椁迁回故土。”

“你..你...”刘夫人猛地站起来,说不出话,她推了推身旁人,示意刘璋先避片刻,“你身为男子,应避讳前人私事。”

刘璋理解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起身转向后堂。谢皎道:“刘璋年纪不到半百,你是海女后裔还是族人?”

刘夫人蹙紧眉,喃喃道:“海国早就消失了...我帮不了你,我只想与夫君在这人间平庸过完一生。找我无济于事,凡人,你不该打扰我的清净。”

她脸上的温柔褪色,只剩怨毒。

谢皎心念电转间颇觉违和,可又说不上来是何处不对。

“看来窈夫人竟是海女族裔,我听说贵国百年前最后两名海女离开故土,无迹海中再难寻其位置。那这样吧,您为我指条明路,我亲自送母亲与姨母回家。”

女人恨恨剜他一眼,“住口,那是我未嫁前的闺名。你一介外男,叫我刘夫人便可。至于海女国土,你若是想找死我也不拦你,你从此地向东,前往慕义国,慕义国东极有一株千年紫藤,你向它说要去无迹海上的琉璃遗迹,它就会为你指路。我只能告诉你,琉璃遗迹地处无迹海中心,神鬼难近。”

谢皎起身,拱手道:“多谢夫人赐教,临别之际,想求问夫人真姓名。”

刘夫人甩袖离开的脚步骤然顿住,她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身形纤弱。谢皎脑海中总有一丝怪异的违和,令他开口追问。

刘夫人沉默片刻,嘴角挑出一丝嘲笑,她回身反问道:“你为何想知道我姓名,凡人,莫不是爱慕我容色,想偷跃女墙来不成?”

这位夫人容貌清秀白皙,却算不上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人。她这样半是嘲弄半挑衅地一问,反而令谢皎解了疑。

谢皎陡然抬眼看她,神色古怪。

刘夫人被他的轻慢激怒,抬手指着他,“你给我滚出...”

“刘夫人,”谢皎声音压得极低,仿佛亲手擘开一个令他极感兴趣的秘密,“我方才从院中来,瞧见枇杷树亭亭正举,冠盖如云。可看其树年纪,不会超过五十年,以你的修为,应该..不止五十岁罢?”

刘夫人脸色剧变,身子凌空跃起,眨眼闪近谢皎,运掌横拍。谢皎侧身,指叩桌案,茶杯被震起,飞向刘夫人。她对这等手段不屑一顾,掌风击中茶杯,发出利响。

谢皎停了动作,以口型道:“你夫君..”

刘夫人反应过来,她身形凝固,骤然松了力气。谢皎的眼神仿佛天生居高临下而嘲弄,气的这位刘夫人花容狰狞。她强迫自己缓缓转身,“老爷,你来得正好,方才是我心急了些,认错故人,细听之下才发觉只是同姓名罢了。”

刘员外一愣,方道:“...原来如此,那这位...”

谢皎彬彬有礼道:“不劳烦阁下,这便离开。”

【刘夫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不知你为何假装凡人在此地,但若还有物伤其类之心,今夜子时,云泽湖冰面犬吠处再会。】

密语传音,穿透墙壁屋檐,刘夫人搀着刘璋进屋,脚步刹那定住。刘璋奇怪道:“拂霜,你今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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