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辞大致将这些拼音和混乱的语句重新书整翻译了一遍。
“2008年1月16日,雨。哑巴姐姐今天又被打了,因为老师说她给外面的狗下了安眠药和泻药,还剥了小猫的皮,黑红色的血滴在绿色的小草上,可恶心了。但是我看到不是她,是陈贵他们做的,他们又说谎,一样恶心。”
“2008年12月21日,阴。我本来想帮她的,我都去找老师了,我……”
“2009年3月27日,阴。今天有大人来挑选我们了,陈贵他们被挑中了,他们有了爸爸妈妈,我也想要有爸爸妈妈。”
“2009年3月28日,暴雨。老师又打哑巴姐姐了,她身上都是血。老师说是她捣蛋,本来有贵人挑选到了我,她要抢走我的爸爸妈妈,所以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
白朝辞静静地看着,泛黄的纸上还留下了泪水浸湿的印记,仿佛一个无声流着泪的小孩,就坐在她面前一边哭一边写字。白朝辞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日记上的天气不是阴就是雨?巧合还是?
小孩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可能是哭着的,反正脸上大概都不会好看,莫非天气是对应着他的心情?
白朝辞摇了摇头:算了,这一part不重要,跳过吧。
她将日记放回原处后,退出了这间房。
白朝辞沿着走廊直直地走,边前进边转头观察其他的房间,很快就在不知觉中走到了头,她刚要转身回去,眼一顿,身体停了下来。
这里竟还有一个房间吗?
这房间的的门不显眼,没有门把手,里面的空间大概也很小,不像宿舍,倒像是配电房或者杂物间临时改的。
白朝辞轻轻往里推了一下,没反应。她一恼,又重重推去,还是没反应。
这门不是没把手吗?怎么?难道还是单面的?
白朝辞一咬牙,一脚踹了上去,白色的发丝也重重拍在她的背上。门“啪”一声倒下,惊起周围一圈稿纸。
白朝辞轻皱眉头,一瞧,眼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房间地上四处铺满了作文纸,离她最近的那一张在她右脚前,上面赫然写着“溃心,第三十三稿。”
她心间一颤,这差点要了她命的玩意儿居然是闲出屁来的小孩写的小说!?
“你是来杀我的玩家吗?”房间里没有床,一位头缠黑布的孩子坐在地上淡淡说道,“你们都是坏人,坏人都该死。”
“你知道?”白朝辞上下打量着他,“可是我不和以假面目示人的家伙打架。”
“嗯。”孩子把黑布一圈一圈取了下来,黑发在那一刻延伸变长,一瞬间染白。
白朝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冷白的肤色,猩红的眼眸,那不是她自己的脸还能是谁的?
但这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上,却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就像最完美的瓷器上莫名出现了裂痕,好不可惜。
可吃惊归吃惊,她面色不变地调侃:“《溃心》是你写的?还行,就是有点俗。”
这状态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种场面我见多了”。白朝辞也在其他副本里见过NPC变成自己或其他玩家来起到一个迷惑作用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大惊小怪。
【白朝辞】没有回答她,这让白朝辞有些不爽。
她右手即刻握拳,手心出现了她的本命武器——夺命镰刀。白朝辞正浅笑准备开战,一抬眸,对上对面的双眼。
让她更不爽的是,对面也握着一把镰刀!
克隆人!她在心里暗骂道,但也没明说什么。
白朝辞往前进一步,随着走位变化,对面操作也愈发诡异。【白朝辞】的每一步,甚至每一个动作都与白朝辞完全相同。白朝辞前进,“她”也前进;白朝辞后退,“她”也后退;白朝辞拿刀向前劈去,两把刀黏在一起,谁也不让着谁。
白朝辞觉得没必要再浪费体力,便收了手。果然,对面也停下了。
可奇怪的是,boss说她是坏人,说她不得好死,却又不杀她……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白朝辞看对面不动,往后撤了一步,正紧盯着对方右腿,见“她”仍纹丝不动,不免一惊,还有些失望。转念一瞟,想到了一个新玩法。只见她右肩带动身体转弯,眼睛还没面向地面,刀面就已向后墙劈去。这镰刀的攻击力的确超出了正常范围的强,一刀切过墙体立刻呈现一道破碎,白朝辞又迅速补了几刀,整道后墙变彻底粉碎,她看着墙外面广阔的天地,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也是奇怪,那个克隆人并没有阻止她,只是用着她那一张冷艳高洁的脸,眨着仿佛结霜般的睫毛,做出诡异的微笑,那断然不是白朝辞会做出来的表情。
“都说了,你逃不出去的。”
“坏人,该死。”
白朝辞一落地,脚下青色的假草坪立马染上血腥,阳光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人照亮的黑暗。她环顾四周,遍听四周传来“儿童歌谣”。
“白脸蛋,擦干净,穿衣再抹霜,好运才来访。”
“宝贝乖,不要哭,哭泣不好看,妈妈来晚了。”
白朝辞微皱眉头:……说实话,难听。
她左右看了一圈,空空荡荡没有人,却感觉空气被塞满了。血腥味加重,黑色的天空被红光破开,白朝辞手心相对搓了搓,呼岀来的热气让双手皮肤暖和了些。
白朝辞已经完全进入备战状态,警惕得仿佛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过她的耳朵,象征警告的红光打在她的脸上,唇瓣没有弧度的抿着,将这一幕衬得更严肃冷酷了些。就是可惜没有观众。
下一刻,一切诡异被收了回去,整个乐园恢复如常,就像刚刚从不存在一般。
白朝辞心里一边暗骂,一边加强了警惕。她的右耳轻轻动了动,身后微小的声音被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