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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她择路而行之(权谋) > 第40章 真相大白

第40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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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就是‘寂寥虚境里,何处觅长生’。这句话困扰我数月而不得解,直到半年后,我随杨家一起去法隐寺礼佛,才发现了寂寥阁、太虚殿和长生烛三者之间的隐喻。”

“慧空大师,难道你早就、早就知晓样式成在法隐寺里...”段纶看向慧空,眼神中的错愕难掩。

“阿弥陀佛。样式成修长生之烛,于我法隐寺有恩,老衲也只是在其遭难之时,为延续其传承,尽了绵薄之力。”

“当时,我一拿出那斗拱,慧空师傅便认出了我。此后,我以痴迷佛法为由,常居法隐寺内,在长生烛地下的成家密道中研学样式成技艺工法。”

“不过,理论易学,真知难得,我一直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杨知恩的话语里透着几分遗憾,但很快,他的语调又轻快了起来:“直到建宁二十年,你和白万玉出现在了寺中,你们在长生烛前供奉了骸骨,还倾诉了想要炮制天谴却不得法的困扰。”

“怪不得...是你主动让慧空大师出面告诉我们,说有人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杨知恩点点头,眼睛里还是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在说一件身外之事:“那皇陵本就是成家设计,建筑结构、图纸纹样在地道中都很齐全。虽说你们想要的天谴效果颇为复杂,但我手头也正巧有不少多余磷火。”

“我年纪尚小,名义上又是杨家人,身份特殊,不便出面。于是才让你们把问题送到寂寥阁下的饭馆之中,我通过寂寥堂与你们单线联系。”

“那寂寥堂的程掌柜,莫非也是...”

“哦,阿成。他是成家收养的武师,慧空师傅认出我后,便安排了我与他相认。阿成自成家覆灭起,就在法隐寺后山脚下开了那寂寥堂,一直帮成家守护着长生烛地道内的秘密。”

“如此,段大人可没有问题了?”

杨知恩见段纶没有再说话,手中便又转起了那斗拱,目光平和地看着伏于脚下之人:“其实,段大人不必觉得受恩于我,你们想要替桐平百姓伸冤,我亦想要有朝一日重振样式成。这皇陵是一切症结所在,我与你们不过殊途同归。”

“不,不,”段纶眼神迷离又虔诚地跪在杨知恩脚下,许久后,他终于抬手,重重叩拜在地:“恩公在上,请受段纶一拜!”

一拜之后,段纶便再也没有抬头。

慧空大师捻起手中佛珠低声为其诵经,而白万玉和庞丽娘也都扑倒在段纶尸身前,哭的撕心裂肺。

只杨知恩还保持着如常神情,像是在看一出大戏,又像是读到了一篇难解的文章,微带困惑地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良久,他蹲下身,将手中的斗拱绳结,缠绕在了段纶的手腕之上。

就在他起身要走之时,九娘终于按捺不住,挣开了容铮的手,跑到了他的面前。

“知恩!知恩!你...还好吗?”

杨知恩抬头,认出面前的人是那日在灵山上给自己打伞的姐姐,眼神中的防备退去:“我很好啊。那天,对不起,骗了你们。”

九娘摇了摇头,蹲下身直视着杨知恩的眼睛:“没事的,知恩,我是想说,你其实没有你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对吗?”

杨知恩歪了歪头,眼神中的困惑更甚,他看着自己被九娘握住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开了身子。

“知恩!我知道你听得懂,你会帮段纶和白万玉他们,当真不是因为你自己也想复仇吗?”

“复...仇?”

“是啊,你的父母、你的族人,所有人都被杨家所害,你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给他们报仇雪恨吗?”

九娘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她转过身,跑到快要咽气的杨毅平身边,抽出了那柄已经在他身上烙下了四个伤口的剑,哆嗦着把剑塞进了杨知恩小小的手掌里。

“知恩,你扪心自问,你难道不想也用这把剑,一剑捅死杨毅平吗?”

杨知恩接过剑,他的眼睛眨了几下,嘴角突然咧开了一个笑容:“姐姐其实是想问,我能不能和你感同身受,是吗?”

九娘呆住了。

杨知恩没有停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默默转着念珠的慧空,再低头时,已经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姐姐,我和你不同,和段大人、白大人还有姑姑他们也都不一样。我的世界从我出生那刻才开始,在我死亡之后就会结束。自我打开长生烛地道的那一天起,方寸中的纹理、砖瓦间的结构,这些便是我的整个世界了。所以我于这世上,无恩无怨,亦无情无仇。”

“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出自《金刚经》如来常常说:你们比丘们应该了解我所说法,是为度人到解脱之彼岸而已,就像竹筏譬喻一样;到了彼岸后,这些法尚且应该舍下,何况无法之空无所有境界呢?

]我虽不能和姐姐你感同身受,但我想,复仇说到底只是渡人过河的筏子,过河之后,你又是否真的到达了解脱的彼岸呢?”

杨知恩说完,拖着那剑,一步一步走到了杨毅平身前,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是杨家的家主,为了权势不惜送出自己的女儿,又为了私欲轻易埋葬了一整个家族。

他收养了自己,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却也正因这不算善良的一念之差,导致了今日满盘皆输的结局。

他是如此傲慢、如此愚蠢,却又是如此可笑、如此悲哀。

杨知恩用尽全力把剑指向了杨毅平的眉心,在那人惊恐到极点的目光中,他轻轻松手,剑身瞬间落地,清脆声音在一片死寂的花厅中如同法隐寺晨起的钟声。

“姐姐,我过河之后,想把样式成的技艺发扬光大,想有朝一日也能建起一座和法隐寺一样的庙宇,或者只是搭一间可以给无家可归之人暂避风雨的草屋。”

“所以,他死或不死,与我无关,我不杀他,我向前走。”

直到杨知恩的身影消失在芙蓉阁外的无边夜色之中,九娘仍蹲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姑娘!姑娘!他们都走了,已经快到寅时了,殿下有事出去了,让我来看看姑娘你怎么样了。”

“啊?都走了吗?”九娘蹲了很久,猛地起身,一阵头晕目眩。

她眼神茫然地晃了晃脑袋,不自觉扯到脖子上的伤口,刺骨疼痛让她瞬间有了几分清醒,看着空无一人的花厅,九娘一把抱住了满脸担忧的小蛮。

“没事了啊,姑娘,没事了,殿下说你们今晚很成功,所有事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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