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亭眼睛水润地看向躺在旁边的傅时骆,嗓音沙哑说道:“我先去洗澡。”
要是傅时骆抱自己进浴室,按照惯例,两人至少还要再来一次。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他有点吃不消了,还是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傅时骆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卧室的门,说道:“我去外面的浴室洗。”
谢光亭古怪地看他一眼,不过也没多想,他咬牙稳住从床上起来,尽量步履从容地往浴室去。
当从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傅时骆伸手扶着床头柜下了地。
下一秒,就姿态全无地趴倒在地板上。
草!忙于学习,疏于锻炼了!
晨光从淡蓝色的窗帘跳跃进来,闹钟声响起。
傅时骆半睁眼睛,感觉自己怀里空落落的,他伸手往床的另一边一摸,是空的,还是凉的。
这下傅时骆的眼睛完全睁开了,他往房间里一看,没有谢光亭的影子。
傅时骆生气地踢开被子,垮着一张脸从床上坐起来,一转眼,他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十九美金。
傅时骆:“……”
谢光亭是专程来嫖他的吧!是吧!
这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傅时骆拿过来一看,是秦濯。
秦濯说道:“时骆,早上好,十九……”
心里狂吹着冷风的傅时骆忍不住向好友秦濯倾倒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了,“我以为出国读书我能轻松一点,能逃出谢光亭的魔掌,我真是太天真了!身边的十个保镖全部都听他的,远程操控我,除学习之外的事,我一概不许做。”
“不能参加学校的活动,不能接受留学圈子里的邀请,不能出入任何娱乐场所,一下课就要回住处!”
“每天要给他打三个电话,只能多不能少,每次通话时间至少半个小时!要不然他就断我网络!”
傅时骆怒气冲冲,又泪眼朦胧,“我那是出国留学啊,我是出国坐牢!谢光亭就是个控制狂!”
说到愤怒之处,傅时骆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美元出来,甩得哗啦啦作响,他的眼眶也越发红了起来,控诉着谢光亭的暴行,“今天可是我19岁生日,谢光亭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跟我说,爽完把这两张嫖资放在床头就走了,拔X无情!我的心真是冷透了,在大润发杀鱼十年的心都没有我被你伤到的心冷。”
傅时骆说到这里,越发地委屈,他伸手抹了抹眼角,语气悲凉,“夜店的少爷都比我贵,人家过一夜,至少上万呢,我学历比那些少爷高,还比他们帅,连资本都比他们的大,专门伺候谢光亭一个,一夜的工作量顶人家一周,为什么只给我区区十九美元!我连少爷都不是,充其量是个鸭子!”
身处异国他乡的孤独怨夫大倒苦水,“谢光亭有多过分你知道吗?!每次来都是往床上去,就连我生日也是,没说几句话,就又上床了!”
秦濯听得瞠目结舌,一年前傅时骆还说和谢光亭是假夫夫呢,现在就滚到一张床上了,听傅时骆的意思,谢光亭很贪恋他的身体啊。
秦濯八卦心起,想要打听更多,但转念想起这一年,谢光亭在商场雷霆万钧的手段不断传入他耳朵里。他已经不敢听下去,怕谢光亭知道了,抽出手来对付他这个小虾米。
秦濯飞快扔下一句,“时骆,生日快乐。”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傅时骆:“……”
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岂有此理,向来只有他挂断秦濯电话的份,秦濯居然敢先挂断电话,他觉得自己的朋友很多,失去我一个不重要是吗?!
傅时骆跟秦濯吐槽了一番,表达了他对谢光亭的强烈不满,虽然被秦濯挂了电话,但心里的闷气消散了很多。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动声,傅时骆惊恐地扭头一看。
穿着整齐的谢光亭面无表情,闲庭散步地从里面走出来。
傅时骆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锅锅、你……还没有走?”
谢光亭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凌厉有杀气,“你希望我走?”
傅时骆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心脏狂跳,这一瞬间他仿佛面临着生死抉择的关头,他死命地摇头,说道:“怎么会呢?我一点也不想你走,你走了,我的被窝多冷啊。”
谢光亭仍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暖被窝的。”
傅时骆感觉说道:“不是,不是,你是光,你是电!你是我唯一的神话!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谢光亭:“……”
面对傅时骆的“深情告白”,他根本没办法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