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的时候,又见到了成年版六道骸。
他这次倒是没有整什么违背逻辑的狗血桥段,就这么大剌剌地出现在了我的梦里,神色自若如同我才是那个闯入者。
我合理怀疑彭格列的工作量,因为他看上去实在太闲了,让我生出一种一切结束以后,去应聘的冲动。
我好心劝他:“觉得无聊可以去一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那里,我明天有事,要早起的。”
其实也不算早起,我和何历约的时间是十二点——做了十几年的朋友,我们知道彼此都珍惜来之不易的周末。
而很有默契的是,我们一致认为,尊重的最恰当方式就是晚睡晚起。
他居高临下:“这可由不得你。”
“哦。”我没必要同黑手党犟嘴,还是这种能随便进入别人梦里的邪门角色,慢吞吞地往旁边挪了一点,离他远些,“自便吧。”
他嗤笑一声,在我旁边坐下,保持着合理的社交距离,但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带着青草被割去后分泌出的沁人心脾。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我的脸,我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是成年版六道骸给我的生椰抹茶:“哦,谢谢。”
感谢梦境,我常年僵硬的腰部有了不需要双手辅助,就能坐起来的力量。我捧着杯子盯着远处一望无际、绵延千里的山脉:“能变火锅吗?”
“或者烧烤也可以,啊,肠粉、肉夹馍、凉皮、酸辣粉都想吃……你没吃过吗?”我见他沉默,转过头去观察他,最终得出结论,“……你好可怜。”
“……”成年版六道骸一副很想吐槽的表情,真难得在这种对抗式性格的人身上看到这种神色。片刻,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我,“你要学吗?”
他的目光注视着杯中轻微摇晃的饮料,我意识到他是在问我想不想学……嗯,姑且叫它控梦术吧。
“累吗?”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因人而异。”他露出了属于天才的、不自知的傲慢笑容。
“哦。”最讨厌这种和“少许”、“适量”一样模棱两可的度量方法,“那需要付出什么吗?比如加入你们之类的。”
他睨我一眼:“你想加入?”
“不。”我老实回答。
我爸妈肯定会骂我。
他又露出那种令人想揍他的笑容:“放心,我们选人的标准可是很严格的。”
“哦,谢谢。”我沉默片刻,还是不确定,“所以你就是纯好心吗?我有点不放心,要不然我交点钱吧。”
他顿了顿,而后语气随意道:“行啊,十亿。”
“日元?”我确定单位。
“美元。”他接道。
“强买强卖吗?”好黑啊。
难怪他看上去这么闲,说不定他就是靠进入别人梦境的手艺活吃饭,选定客户骚扰然后坑钱,一个人就能赚不少,对组织的贡献足够当干部了。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那怎么给你呢?先付、后付还是节点交定金?包会吗?多久上一次课?”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心动,所以尝试砍价:“这个技能在现实中有用吗?如果只能在梦中用就十亿是不是有点贵了?”
“而且你……嗯,感觉得罪的人比较多,我即使学会了,这个技能感觉还蛮具有个人特色的,我学会了会不会也用不了几次,用了会不会被人追杀啊?”我见他在思索也不搭理我,乘胜追击。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5000万日元怎么样?”妈妈说了,砍价要对半抹零。
“不用。”他定定地瞧着我,末了叹了一口气,打断我的讨价还价,“你就学着吧。”
“哦。”我与他对视,等待着他回答前面几个问题。
“只要你想每天晚上我都可以来,不会,这是幻术,很多人会,能在现实里用。”他沉默片刻,终是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