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警局以前,那两位漂亮的警官也过来了解情况。由此我发现乱步并非如我所料地崇拜这两位权威人士,所以暂时排除他模仿的可能性。
并且,在下午与我交流的时候,乱步的眼睛有睁开过,所以他现在的眯眯眼并非遗传的天生如此,而是后天使然。
哦……下午到现在才过了五六个小时欸?我今天干了这么多事吗?
我好了不起。
我放柔声音问他:“乱步……有什么事吗?”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像一只漂亮的、闹脾气的小黑猫,定定地看着我。我很高兴他愿意睁开眼睛,因为他的眼睛实在很漂亮,像是翡翠一般透亮轻盈,却又经过时间的沉淀,淘洗出矛盾的厚重。
“妈妈。”他直白地问我,“最近你有诅咒过……我的父亲死掉吗?”
“……哦?”我脑子瞬间放空,能感受到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但嘴巴已经抢先做出了回答,“没有啊。”
这确实是实话,对于社长的诅咒,我最多是希望他破产,然后美雪说他破产我们不都失业了,我大惊失色然后赶紧呸呸呸这句不作数,转头去编其他骂人的缺德话。
不是我不恶毒,进入职场,我早就变成了随时想发疯创死人的毒妇,但毒妇也是有门槛的,比如我的现场输出能力始终不达标,是和人吵架晚上复盘都会内耗很久的垃圾水平,因此通常都是在别人骂的时候点头附和,说我也一样的那个气氛组。
我惊疑,只是实在没有多少力气做出大幅度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所以大概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于是堆出笑反问他:“乱步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呀?”
他歪着头,明明是稚嫩的脸庞和孩子气的动作,我却感受到成年人的压迫感……是错觉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像……我父亲这么坏的人,肯定有不少人诅咒他。”
我很想附和,光是我们公司就几百人了,如果信念能够杀人,社长早就死了无数遍。
可社长毕竟是乱步的养父,即使他是世俗意义上的坏人,但我不朝社长发火,反而对着一个孩子骂他刚刚逝去的父亲,怎么说都太过分了。
……所以他现在询问我,是想当侦探找到线索,为死去的父亲报仇吗?
我后知后觉。
社长那个狗东西,何德何能拥有这么贴心的小孩。
我听公司的同事八卦过,社长在年轻时抛弃妻女,娶了大公司社长的女儿,但烂人哪有真心,装了一阵子老实人,飞黄腾达后就开始放飞自我,拿着我们牛马的血汗钱,在外面花天酒地。
歹竹出好笋啊可恶。
“哦……所以乱步是想当侦探吗?”我尽量抛去个人情感,给出相对委婉的说法,“社长他确实声誉不是很好,但是……”
想了半天,我都编不出转折的好话。
“但是他是社长。”违心的夸奖怎么都说不出来,我只好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