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急了:“不是老板,你刚刚没听到我说过的话吗?”
孟尘羁点头:“听到了。”
姜燃松了一口气:“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比如态度恶劣、言辞粗鄙、粗鲁无礼什么的。
“你本来也没说错。”孟尘羁说:“燃哥,奶茶趁热喝,我们还要和傅染老师谈作曲呢。”
傅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坐到沙发上看着桌上的奶茶发呆,很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迅速捂住奶茶带离桌面。
姜燃故意吸溜了一口奶茶,发出不甚优雅的声响,孟尘羁也当没听到,笑着问傅染:“傅染老师,那我们开始吧?”
傅染脸色苍白地点头。
孟尘羁坐在方才姜燃坐过的位置,手指敲击着桌面:“傅老师这次选曲想要表达的概念是什么?”
傅染勉强打起精神说:“我想……”
“抱歉。”
傅染似乎哽咽了一下,飞快地用手指擦过眼角:“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
姜燃叹为观止地睁大了双眼,嘴里嚼着软绵的麻薯,手上恨不得拿个放大镜看傅染。
傅染缓过来继续说:“不好意思孟先生,有些情绪化了。”
“还差今晚,今年就彻底结束了。这也是我出道后的第一个新年,这半年来,我经历了很多困难与挫折,多亏了无数默默的支持才让我咬牙坚持,有了能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机会。”
“我想这次录制选的是首新歌,主题跟关于‘挫折和坚持’有关,既是对我过去的回顾,也是对新一年的展望,更是对歌迷朋友支持的回应。”
说得好!姜燃自愧不如地摇头,站在孟尘羁身后啧啧感叹。
孟尘羁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燃哥,你坐我旁边。”
姜燃恭敬不如从命:“好嘞。”
他坐在孟尘羁旁边专心地用吸管怼着紫米,听傅染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整首歌的语境和风格。
孟尘羁淡淡地瞄了一眼词,随后看向姜燃。
姜燃往旁边缩了缩:“看我干嘛?难道是我写的?”
姜燃探出头也瞄了一眼,不说话了。
他正当上次被傅染删掉的精华去哪儿了呢,原来是挪到了这首“新歌”里。
姜燃竖了个大拇指,赞叹道:“傅染老师写的词真的精妙绝伦。”
完成今天的曲目改编和正式录制时间已经是傍晚,外边的天阴沉沉的连成一片,西北风裹挟着雨雪肆意飞扬,朦胧的绿灯亮起,穿着厚制服的交警指挥着交通,路上的行人裹紧了口罩和羽绒服,撑着伞在人行道通行,左右的车辆早就摇起雨刷排起了长龙。
孟尘羁上去拿东西了,姜燃伸了个懒腰,关掉录制室内的最后一盏灯,正准备拿雨伞出去,眼前突然映入一张没有生气的脸,吓得他后退一跳,差点跌进身后的黑暗里。
姜燃向前一步:“又有啥苦情桥段呢傅老师?”
傅染落寞了一下,摇头说:“真羡慕你,姜燃。”
姜燃手指自己:“我?”“我没听错吧傅老师?”
他说他羡慕那个父母早逝、被姨父和表弟嫌弃、被全网人唾骂厌恶的万人嫌姜燃?
傅染说:“姜燃,我真的很羡慕你,永远那么强大、意气风发,什么困难和挫折都打不倒你。”
姜燃无语:“那还是打死我吧。和您相比,我还是逊色太多。”
傅染笑了一下,眼神空洞:“才半年而已,我竟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要是我有你这么乐观就好了。”
姜燃半开玩笑地说;“那还是有很多可以失去的,比如你公然跟我道个歉,你就能成为你羡慕的我了。”
傅染摇头:“姜燃,我会跟你道歉,但不能是现在,请你谅解我。”
姜燃觉得傅染简直是来磨练他的意志,赶紧走出门远离晦气:“看来明年得找个火盆跨跨。”
走到电梯门口,姜燃头也不抬地走进去,刚好和一个坚硬的胸膛撞上。
“哎哟!”姜燃忙不迭捂住额头,眼里冒着生理性的泪水,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亲老板孟尘羁。
问候的话还没说出嘴边,孟尘羁比他还着急,赶紧伸手捧住姜燃的头:“燃哥,你怎么样?”
姜燃的手依然捂住额头,摆手吃痛道:“没,嘶……没事。”
孟尘羁握住姜燃的手,轻声哄着:“燃哥,你自己看不到,让我看看好不好?”
姜燃摇头:“不用了小尘……”
孟尘羁不由分说地把姜燃的手拿开,倾身察看他的伤势,姜燃整个人像是被搂进了孟尘羁怀里,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
孟尘羁说:“燃哥,有一点肿了,我轻轻按一下,你看这样痛不痛?”
额头传来清醒的痛感,姜燃忍不住叫了出来:“小尘轻点!痛痛痛!”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