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舟捂住左脸,“朗语被楚湛关在狗房间里。”
“我记得……”小智不确定道,“朗语被狗咬过,所以最害怕狗。”
“难道只能去找苏先生求情了么。”陈修像是自言自语。
“你去。”薛仁冲芙舟说。
“之前苏先生不也不见你?”木铃说,“这回就会见芙舟了?”
“他不试试怎么知道?”薛仁越来越不信任芙舟了,上次是脖子处的吻痕,现在又是脸上的吻痕,芙舟跟楚湛没个什么他是不信的。
“你去不去?”薛仁起身时椅子剐蹭木地板发出刺耳响动,“你不会就是假惺惺说要去救朗语,又背着我们跟楚湛搞到一起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舟?”木铃高声道,“看不出来小舟是哭过了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修问。他身旁陈为的眼神倒是了然。
“你们看不出来吗?”薛仁的话击碎芙舟的内心防线,“他跟楚湛亲了。”
“我没有!”芙舟说。
李光明惊愕。惊讶芙舟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为楚湛这种不正常人类亲了芙舟而愕然。
“这很严重了!”李光明恨声道。朗语不在,他要将他的精神延续。
他刚走到芙舟身边,芙舟就转头跑出了餐厅,黑色背影像只黑色风筝。
“刚才他说话的声音那么大你们也听到了吧。”李光明环视剩下的八个人,“他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陈修肯定道:“这确实是大事。”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这件事我们起码要向苏先生。”李光明顿了顿,“考虑到他的面子问题,委婉但又明确地跟苏先生说一下。”
“朗语不在,你倒是装上了。”薛仁不屑道。
李光明就当没听到,出了餐厅去找芙舟。他寻着芙舟身影时,后方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是木铃跟杳杳。
“你们也去啊?”李光明真担心她们两个吵起来。
“你别去了,我去。”杳杳说。
李光明对杳杳还有着喜欢,很听她的话,就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也要去的。”木铃说。
杳杳翻了个白眼,李光明赶紧挡到木铃身前,“你跟我一起等!”
“狗腿子啊你是。”木铃骂。
杳杳在女仆的指引下找到了芙舟,纤长的人儿身处观雨台,上半身靠在栏杆上,头顶是弯月,细雨霏霏染湿了发。
“芙舟。”杳杳喊了声。
芙舟低头。杳杳跑到他身边,他的眼角嫣红,不过没有哭。
“你不能轻生。”杳杳的语气是教导。
芙舟望着黑夜。杳杳说了起来:“这有什么呢芙舟,其实很正常不是吗?”
“看见漂亮的东西都会喜欢的,男人就是这种生物,并且还有所谓的癖好。”杳杳把手搭在芙舟肩上。
风吹起她的马尾,发丝快荡到芙舟眼前。芙舟的眼睛转向她,她又说:“我跟你都是受害者,这也没什么不能启齿的。”
“我要告诉苏先生,楚湛是个恶人。”芙舟坚定道。
“恐怕苏先生早就知道了。”杳杳放轻了声音,“我们走吧,离开楚宅。”
芙舟却犹豫了。离开楚宅回到孤儿院么,那里就像一个圆圈很局限。
“你考虑吧。”杳杳说,“我们可以先回孤儿院待几天,再出去打工存活。现在哪个孤儿院的情况都不太好。”
芙舟思索不语。
“我先回去了。”杳杳说。
“好。”芙舟点头。
“你也快点回房间休息吧。”杳杳离开了。
芙舟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李光明跟木铃,这两人站在一处说着什么,他走近后两人才发现他。
“芙舟,你没事吧?”木铃问。
“杳杳应该开导你了吧?”李光明拍上芙舟的肩,芙舟站定面向他们:“跟苏先生说这件事也没有用。”
木铃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有个主意芙舟你也听听。”李光明说,“我们从明天开始就不上课不吃饭,用这种方法来抗议。”
“有点异想天开了。”木铃说,“难道苏先生还会心疼你、心疼我们么?”
“你刚才不也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李光明反驳道。
芙舟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走了。
翌日早餐厅里,李光明当着九人的面说出自己的主意。八人或多或少给出了反应,一夜未眠的芙舟没说话。
“我们不如一起去主楼求见苏先生。”陈修提议,“朗语这么被关着也不是办法,好歹我们几个应该替换着关。”
“你真是会说好话。”梅露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李光明说。
九人以散开的形式抵达主楼院前,偏偏是那位年长的女仆看见了他们,挥挥手叫他们赶紧回去。
陈修上前道:“我们是有重要的事要跟苏先生说。”
“苏先生现在忙得很,就算你们有重要的事也不会见你们。”女仆说。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啊。”李光明指着芙舟的左脸颊,“您看见了吗?这是暴力侵犯!这是非——”
察觉到芙舟的表情不好,李光明戛然而止,冲芙舟道了歉。
女仆还是让他们回去。这时木铃叫他们看二楼,芙舟跟着看去,苏文谦隔着落地窗冲他们微微笑着。
一分钟后一个女仆出来报信:“苏先生要见芙舟,哪位是?跟我来吧。”
“芙舟,好好说。”陈修嘱咐道。
“朗语的事你得提吧?”薛仁说。
芙舟随着女仆进了苏文谦的书房。苏文谦摘下眼镜揉揉眉骨,吩咐女仆备茶。
“你随便坐。”苏文谦戴上眼镜看向芙舟。等芙舟坐好了,问:“脸上是怎么回事?被虫子咬了?”
“被楚湛咬的。”芙舟稳声道。
苏文谦笑两声道:“真的么?”
“苏先生,您的外甥把朗语关在狗房间里几天了。”
“说起小湛养的那只狼犬。”苏文谦笑道,“我偷偷告诉你吧,小湛玩捉迷藏其实是在陪狼犬玩。”
芙舟皱起眉,觉得苏文谦扯开了话题。
“你也没想到吧?小湛就是这么个人,我相信他就算做坏事,也是因为想达到某个目的而已。”
芙舟的眉皱得更紧了。
“他正好在主楼里,我去请他来给你道个歉。”苏文谦说着起身。
女仆推开门带着茶香来了。芙舟回神道:“苏先生,道歉对他来说只是个摆设。”
“怎么会呢。”苏文谦温和笑着,“小湛是我的外甥,我最了解他不是个坏孩子。”
苏文谦说罢走出去了。
芙舟想到要见楚湛,坐立不安。
楚湛给他的压迫感里还有种男人随随便便就生出的欲望,跟动物没什么区别,叫他觉得恶心。
女仆为芙舟斟茶,芙舟忘记道谢,紧绷的耳朵像精灵耳支棱。
耳朵听见门开的声音,鼻子嗅到楚湛的气息,余光看见女仆挺直了脊背。
“小芙。”楚湛喊了声。
女仆出去的时候关好了门,芙舟蹿起身,“苏先生呢?”
楚湛变了脸色,亦或者他本来的脸色就是这么阴沉,他在芙舟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芙舟看向被关紧的门。
“过来。”他又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