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这种情况下,芙舟也是想反客为主的。
因为嫌恶他恨他,可惜力气抵不过他,首先连挣脱都做不到。
楚湛拎他到墙边,他的柔弱不合时宜地盛开。
楚湛的手比他的后颈要宽大,爆着青筋,相比之下他黑色的后衣领子奄奄一息。
背靠上墙的时候,芙舟想起木铃说过的话:他们简直就像粘板上的鱼肉。他身后的墙正是粘板。
楚湛看着这只小鱼儿,白皙的小鱼儿恨恨盯着他,楚湛竟会觉得被这么盯着很爽快。
先是感官很爽快,后是心理方面,最后再是那个地方开始热起来。
“你把朗语怎么了?”芙舟的嗓子眼仿佛掺了沙子,声音哑哑的。
“自身难保了还管他呢?”楚湛拎着他后衣领的手收走,一肘横起变做一把剑锁喉。
芙舟不会再让他得逞的,如果他又要跟昨晚一样,芙舟说:“我会咬舌自尽,让你们楚宅里出条人命。”
“你咬个我看看。”楚湛说。
芙舟那一副眉毛皱成一条波浪线,长得细皮嫩肉得好看,就连皱起来的眉毛也是晴好的。
楚湛另一手要来触碰他的嘴唇了,他飞快侧头,喉咙里忍不住说:“恶人。”
“什么?”楚湛偏过头来听,目光落点处刚好是芙舟那紧紧抿上的唇,色泽粉润像含苞待放的花。
楚湛捏住他下巴要他说话,他应激般扑腾,膝盖撞到楚湛的腿。
楚湛的手指用力,变成掐着他下巴,怒道:“昨晚你拿酒瓶砸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芙舟矛盾又为难,与其被楚湛这样羞辱,不如去死,可是又不能真的死,舍不得死,还不想死。
“我只是阻止你的作恶。”芙舟轻言细语,把屈辱压到心底去。
“那现在你要怎么阻止呢?”楚湛眯眼笑道。
这笑真是不自然,在芙舟看来,是一只不善于微笑的猎豹为打消食物的顾虑,根本多此一举。
芙舟低声:“只有咬舌自尽。”
“都叫你咬个给我看看了。”楚湛的手指成功挨上了他的唇。这样鲜嫩的唇瓣谁愿放手呢。
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沁人心脾,香气被体温托出。光是指尖触碰他的皮肤,也像弹出优美的曲子,曲调微扬到天际那处的好天气去。
芙舟尝试着咬了,只要用力,舌心会痛,芙舟不忍心伤害自己,那现在只能伤害楚湛。
他越过楚湛去看室内有没有能成为武器的东西。楚湛看出他想做什么,询问他:“想去看朗语吗?”
芙舟于是看向了他,他的脸恰似被冰层覆盖。
“我只能跟你握手。有其他的就会咬舌自尽。”芙舟以为他这询问是一种为了让自己讨好他的威胁。
“那你咬吧。”楚湛俯身凑来,盯住他的唇。
他的舌头在口腔里动,楚湛那黑幽幽的眼珠子似乎也在跟着动。
在楚湛要吻上来的时候,他颤抖的手握住楚湛的手。
楚湛停下了,眼睛像两只圆月看着他,鼻尖互触,气息混为一体。
“能放了朗语吗?”芙舟不能接受自己握他手的行为,那只手不再是自己的手,是脱离出去为见风使舵的个体,付出太多好可怜。
“放了朗语你陪我?”楚湛嗅着他,从他眼中看出浓浓的不情愿。
楚湛咧嘴笑。芙舟被他的牙齿吸去目光,他门牙两边的齿是尖形。
在孤儿院里芙舟知道一个孩子有虎牙,可楚湛这两颗对称的尖牙不是常规的虎牙。像鲨鱼齿,怪不得他咬人那么疼。
楚湛笑完,那口洁白对称的牙消失了,他没有好脸色,眼睛里有方黑井,从黑井里伸出来的手强拉着人落下。
他的手扯开了芙舟的高领,这跟揭露芙舟曾受过的羞辱没什么区别,芙舟握着他左手的手指僵硬地加深力气。
没有用。他朝芙舟脸上咬来,芙舟惊吓喊了声。
他吸着吮着,芙舟有无法忍耐的痛意,松了他的手去推他,推到他的脖子。
惊觉他的喉结十分突出,随着他的吸吮线条起伏,充满野性的生命力。他的下颚像刀具锋利,把芙舟的眼球刻成两半。
“苏先生!”芙舟痛苦喊道。
楚湛的喉咙在低笑,握住芙舟的脖子像握住一株根茎,再去堵他散发香气的花瓣唇。
吻到了。芙舟剧烈挣扎,墙壁宛如在发生地震,芙舟一脚踢到他的大腿根,他怒视了来。
“苏先生!”芙舟喊着。也不会唤起楚湛的理性。
楚湛真想直接吃了他,这想法也越来越强烈了。他这个玩具真是不听话,世上哪会有他这么不听话的玩具。
“你喊他没有用。不如喊我。”楚湛要再次袭来。芙舟的嗓音破碎:“我真的咬舌自尽。”
“你咬啊。”楚湛觉得这样也挺好玩。
芙舟狠心咬住舌心,红彤彤的舌尖儿从唇瓣间冒出,像一个甜美的果子。
他用力咬了,楚湛因他怕疼扭曲的神色而笑了。
咬舌真的痛,整条舌头像一块钢板,被牙齿切住的地方无止境地痛。
楚湛俯来含住他的舌尖,双眼里的灼热逼着他,他瞳孔震颤。
他觉得这举动可以称之为疯狂,是怎样?楚湛要吃他咬下来的舌头?
可无法咬了,芙舟颓然地瘫落,楚湛松开他,任由他靠墙蹲坐,像要看他接下来演的什么戏。
“去不去看朗语?”楚湛倾身捉住他下巴,他的泪珠啪嗒滴在手背。
他哭着说道:“求求你了,不要再羞辱我了。”
“没意思。”楚湛说,“你的示弱总是用错地方。”
芙舟不吭声了,楚湛到底要他怎么样呢,刚才他的嘴唇都被楚湛玷污了,他更是不干净了,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不净,思绪就此打着转儿,寻不到突破口。
楚湛看他蹲在那儿像只受了委屈可怜巴巴的兔子,听说兔子生气的时候会跺脚,跺脚的声音大但毫无影响力。
楚湛把他提了起来。他脸上两行清泪,任人宰割般半垂眼。
真是个不听话的玩具,可他流起泪来梨花带雨,该红的地方全红了,美极了。
芙舟不知道要被楚湛拖到哪里去,接着楚湛就把他拦腰抱了起来,他张唇来不及低呼,竟回味到唇中楚湛残留的甜酒味。
他的余光里,是楚湛朝他睨来的眼。“小芙,要当一个听话的玩具啊。”
听话的玩具?不过是口头之词,实际上只是条任他凌辱的鱼。
“小芙?”楚湛唤道,唇边勾起笑来。
疯子。神经病。芙舟在心中这么想。
“你听话。讨好我。我就考虑不欺负你。”楚湛俯了脖子,额头靠上芙舟的,为何他跟芙舟的每次肌肤接触,都那么舒适。
芙舟不跟他对视,心中这么想:丧心病狂。
楚湛带芙舟来看朗语。怕狗而蜷缩成一团紧闭眼的朗语,在狼犬房里待了一天一夜饥肠辘辘无法入睡的朗语。
“你心疼?”楚湛的眼光比语气要寒冷。
“今晚我是厄运儿,放了朗语吧。”芙舟说。
“刚才我跟你怎么说的呢?”坐在椅上的楚湛单手扶额,眼像个漆黑的洞吸着芙舟身边的空气。
“除了握手。”芙舟因为耻辱说得艰难,“讨好不了。要不你就把我杀了。”
“你真是令人失望啊。”楚湛淡声道,“那他只能一直留在这个房间了。”
芙舟低下头,微张了唇用以呼吸。这儿不是水世界,却有种对氧气稀薄的难办。
“又哭了?”楚湛的声音。
“哭也没有用。”楚湛起了身,“给过你机会了。”
楚湛走了。留下芙舟站在原地跟罚站似的。
约莫过了半小时,芙舟回到餐厅,剩下八人的眼神各不相同。
李光明面露惊骇:“什么意思?楚湛这是把朗语据为己有了?”
“那这个捉迷藏游戏还有必要继续?”梅露看向芙舟,“楚湛是看上朗语了吧?”
“芙舟。”薛仁不耐烦道,“你哑巴了?”
“你的脸怎么了?”木铃关切道,“上面有个红印。”
陈修问:“小舟,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