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字一句犹如滴水穿石般穿过楚泽一直冰冷的心,只见他眼眶越来越红,最后压制着难以言喻的情.愫,抬手掐住温白榆的下巴,闭上眼轻.吻片刻,距离拉开。
一只手滑落到温白榆的侧脖颈处,另外一手不自觉的抚上后颈,下意识地揉了揉。
动作自然,像是小孩偷偷尝到了甜有些不好意思。
但就是这一个动作,让躺着的温白榆睁大双眼,但很快又神色如常。有些下意识地动作人很难特意发现,有些时候往往都是旁人点出。楚泽就是这样。
他自己不会注意到,旁人也不会闲到去跟楚泽说这些事,他也不愿听。
而在这些杂事之前,温白榆确信自己没有发现对方下意识地小动作。现在突然出现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但看楚泽这个情况,似乎并不想说出来。
他相信对方定是有自己的打算,自己就算是问也没用;再者,回忆这种事对于两个人来说本身就是血淋淋的现实,痛苦的回忆谁都不想再想起,此刻若是再提一遍,本就不曾愈合的伤口被残酷的撕扯开,流出脓血。
只觉得让人入骨的痛。
楚泽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手无意识地揉捏摩挲着温白榆的指尖,揉地发热。半晌他无奈叹了声气,“有时候你这样真的叫我不知所措,总是叫我慌乱的时候又沉迷下去。”
说完,他抬手咬破拇指,掠过抹在有泪痣的那个眼角。
艳红留在眼角很快干成一块,映衬着苍白的脸色只觉妖冶。温白榆阖了下眼,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解:“怎么了?”楚泽歪头想了下,凑近在温白榆耳边,用低低的气音讲:“给你留个标记,让你永远都是我的。”
气血运转,再加上他身体底子本就好,此刻温白榆已经恢复了不少,原本冰冷的身体也逐渐有了温度。
楚泽话里话外都是占有欲,温白榆失笑出声。楚泽依旧挨着自己,他索性抬手抓住对方后颈的衣领,向后扯,强迫对方呼吸困难的看着自己。
“标记啊?”他拖长语调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想标记我?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标记吗?”
他语调悠闲,许是因为音调拖长的缘故,显得他整个人都漫不经心的。此刻说的那些话更是如同一只手不断剧烈拨动着楚泽的心弦——以至于呼吸加重。
温白榆笑了笑,手上加力,迫使对方凑近自己。
就在楚泽以为对方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听他用缱绻的气音说:“不急,这件事情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时间的——长短你定。”短短十几字,楚泽看向温白榆的眼神显然没之前那么清澈了。
更多的带上了危险深沉的意味。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抬手反抓住扣在后颈的手,熟练地塞进被褥,起身柔声说:“伤势未愈,有些事情我们来日有的是时间细谈。你先好好养伤,刑局那边我去说。”
他知道对方不是所谓的“挂名”,但这个时候让他去工作就算是刑局那也不会同意,而且平常温白榆不在,楚影一样能处理好那些事。这一点温白榆和楚泽以及刑局都并不担心。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迈步的那一刻衣袖被抓住。
脚步顿住,楚泽转身看着温白榆,轻声问道:“怎么了?”神色与先前没有什么变化,温白榆觉得喉间发干,几次张口都没说出来。最后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他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逼你,有些事我们日后再说。”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因为视角有限,温白榆没能看到楚泽转身后骤红的眼眶。
苏南这些天一直都没有离开,裴裕景守在里面的时候他就守在外面。此刻两个人以站一蹲,手里动作一模一样的——右手同时夹着点燃的烟,神同步地放进唇间吸烟。
门突然被打开,两人同时偏头看去,就见楚泽一脸沉重地走出来。
见他神色如此不对,苏南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指间夹烟,一脸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老大他怎么样了?”楚泽淡淡地扫过他,“没事,人已经醒了。”他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于是补充了句“不要进去打扰他”。
原本听到“醒来了”的苏南就准备去看自己老大,还没起身就听到楚泽的警告,动作缓慢地蹲了回去。他慢悠悠地吸完烟,拇指跟感觉不到温度一样掐灭烟,起身跟另外两人告别:“老大那边先前还吩咐了事,在下就告辞了。”
裴裕景摆了摆手,等对方离开他的目光才停留在楚泽身上:“问了吗?”他不提还好,一提楚泽就想起刚刚的事。他短促笑了声,摇头。
“世事难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