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泽带着两人拾着白玉阶而上。而在两人踏入时空界的那一刻,温白榆便收到了消息。他放下东西推门出去,懒洋洋的靠着门框抬手拨弄着挂在木框上系着的铃铛。
清脆的铃声响起,不多时江伯一路小跑着进来:“大人何事唤我?”
江伯看着自家大人身上披了件薄裳,乌发披散。然后嘴角上扬吩咐道:“人来了给我带进来就是了。”江伯也不惊讶,道了声“是”便跑出去找人去待客。
所以在楚泽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抬眼就见一位老者带着两个童子站在门口,冲着自己笑出声:“楚大人,别来无恙。近来可好?”
“多谢关心。在下是来找你家大人的。”
江伯在心里不由得笑出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已经在茶室等着了,大人请随我来。”说着,他看了眼楚泽身后的两个人:“不过大人只说了带您一个,后面两位可能得稍等。”
说罢,楚泽偏头看了眼身后两个人,微微一抬下巴,两兄弟瞬间会意。见此情景,江伯微微一笑。
“那就劳烦您带路了。”
江伯带着从就往正殿走,起先楚泽还纳闷,温白榆这么工作狂的吗?结果他看着老者将手按在机关上,冰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伴随着震响,那一方天地和光线透进来,楚泽看着这冰雪构成的“天地”不由得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江伯转身,冲楚泽笑道:“大人往里走便是了。主子的地方,我们也不敢随意进。”
楚泽侧身对江伯微微躬身颔首,转身走向暗门之后。
——
风雪裹挟这冰冷源源不断的朝楚泽袭来,腰间的玉佩晃动着,重量让他感到几分真实。尽头的光亮驱使着他往那里走去,楚泽抬手挡了片刻,心想:这样下去不行。
熟悉他的便知,楚泽是有前提的同时非常的——肆意,向来是想到什么手便有所动作。黑雾从他手中漫出,顷刻间,黑雾遍地蔓延,如同黑暗中游走的毒蛇。令他惊奇的是,此处并非他所见的那么没有边界,不过呼吸之余,黑雾便触了底。
竟然是这样吗?
他冷笑出声,腰间的铃铛还在作响,双手合十,那一刻,暗芒乍出。眼眸突然睁开,带着一闪不见的光芒,声音沉重,“给我——”
“破!”
伴随着他话音落地,那些带着剑锋的凌厉刺入幻境,碎裂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就像玻璃破碎的那一刻。
一缕天光渗透而入,带着滚烫的余温。
亮光刺眼,楚泽下意识的闭眼。等再睁开时,人未见声先至:“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察觉幻境的人。”冷淡平和的声音让他看去,一道人影落在那里。
那人靠着门边,双手环抱着,身上披着青色薄裳,乌发随意披散着。他原先垂着眸子,光影在他脸上落下阴影,而那半边侧脸便没在那里,看不清神色。
他一掀眼皮,仍旧看不清那晦暗不明的眼神,但隐隐又能感受到沉重。
没来由的,楚泽感觉心里好似在抽痛着,方才因为幻境生出的怒气消失不见:“怎么说?”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补充了句:“不高兴吗?”
温白榆却被这句没来由的“安慰”愣了片刻才说道:“没有,进来说吧。”他侧过身推门,一偏头示意楚泽进来。
屋内看着陈设简单,但是细看了就能发现家具的细节透露出两个字“奢华”。楚泽淡淡收回目光,直视面前的人:“外面那个幻境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平淡,反倒是叫人听出一种责问感。温白榆微微一笑,“正常,沈将夜第一次来也是如此。准确的说,每个人来都是如此。”他起身推开窗,窗外的场景让楚泽不由得一愣。
不是想象中的呼啸风雪,也不是瞧着就让人心里发寒的刺骨。而是出乎意料的四季如春。
单是那一片场景,都是花开满地,群鸟环绕。远眺过去,目光绕过清风,天边悬挂着一轮璀璨的明月。
圆月悬空,可细看了却又透着剔透感,有些矛盾。
“那不是月亮。”温白榆站在窗边,看着楚泽轻声解释。楚泽回神,“嗯”了声又说:“这个也是幻境吗?”
“不是,刚才你过来的时候是,窗外的……不是。”说完,他轻笑一声:“有些是我自己种的,还有些是江伯和两个小朋友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