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门口。温白榆要敲门的手顿了一下，像是在做心理预示。刑雪见他久久没敲门，便偏头看过去。就见他紧闭了下眼，迅速睁开后，用指关节叩响办公室的门。

他没等任何间隙，推门而入。

办公室很大，足以容纳十来个老师。而此刻，办公室里的人都抬起头来看门口的不速之客。

温白榆敛了下眉，流畅的从口袋里拿出刑.警证，拇指拨开，“我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我们目前查到，诸位的同事徐啸有重大嫌疑，我们需要知道关于他的消息。”

五分钟后，一群老师搬着椅子围着温白榆坐着。

温白榆清了清嗓子：“一个一个讲，慢慢来。我们需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消息和一些心理状态。”空气凝固了两分钟，随后像是炸开锅一样，老师两两凑在一起讨论。

像沸腾的水，窃窃私语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温白榆的大脑。杂乱无序，让他莫名生出一股烦躁感。有时候一种感觉或是怀疑的种子一旦植入，就会生根发芽，并不断长大。

烦躁感愈发强烈，心魔壮大，在他耳边不断细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能清净了。

杀了他们吧，把他们都杀了，这样就能自由了。

像是突然穿回那片黑暗，那些恶魇像黑雾一般，不断在他身边围绕。就像当时那样，心魔也是这般在他耳边说的。

那一次，温白榆没忍住，那一块的恶魇，屠了个干净。

一只手忽然搭上温白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促使他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啊！”

刑雪发出短促的尖叫声。她面色被抓的发白，眉头紧拧着。

如潮水迅速褪去，温白榆的思绪被骤然扯回现实。此刻他才发现，窃窃私语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周围的老师和刑雪都看着他。气氛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刑雪皱着眉：“老大，我的手……”

温白榆骤然发现自己还紧攥着对方的手腕，像被针刺到一样，他猛了松开对方的手。“抱歉。”

刑雪摆了摆手，随后下意识地用另外一只手去缓慢的揉被攥的发红的腕骨。温白榆敛下眼皮，等他再次抬起时，已然没了方才的猩红。他缓了缓，起身去饮水机旁边用一次性杯子接了被冷水，一口饮尽。此刻他才仿佛真正从方才的幻境中褪出。

杯子被主人捏在手里，而塑料杯的主人却转了个身，缓缓走回方才的位置，坐下。他重新开口，却发现过了水的嗓子仍旧沙哑：“好了，诸位想起来什么了吗？”

其中一个老师缓缓举手。温白榆看过去，对方的眼里还闪烁着惊魂未定的恐惧。他看着自己，犹如在看一个恶魔。五指合拢，温白榆伸手示意他讲。

“徐老师之前的脾气一直都挺不错的，对我们也是，对学生也是。属于……属于比较温和的那种类型。不过我记得，这段时间，他的表情和情绪一直都不太对。我们都觉得，他要发火，但又一直没能……”

另外一个老师补充了他要说的话：“发.泄。”老师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对！我们一致感觉他没能发火。”

温白榆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偏头示意刑雪将这些记录下来。刑雪冲他点头，用手指点了点手机，又比了个手势。温白榆眼里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他很快偏回头，稳声询问道：“那，有那位清楚徐啸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心情不好的？”在场的诸位皆是一愣，但碍于刚刚那个场面，他们又不敢低声讨论。

气氛安静了几分钟，温白榆下意识找了个可以敲的东西，食指开始无意识的在上面敲击起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老师不约而同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紧接着，他们都看向温白榆。温白榆微微一笑，他想，这帮老师应该是想了些什么。

他看着十几位老师互相用手指指了下坐在正中心的那位老师。而那个老师看到周围人都指着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也许是下意识地习惯，他清了清嗓子：“我们刚刚都想了一件事，但不确定徐老师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心情不好的。”他没等温白榆开口，“那会吧，就是在说，徐老师猥.亵女学生。虽然学校没有明着说，但我们心里都明白，徐老师当时是靠关系进来的。所以我们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件事是徐老师的那个亲戚帮他摆平的。但后面我们谁都不敢去找徐老师，也是怕碰一鼻子灰。”

温白榆一愣，“所以你们当时都下意识的认为，徐啸猥.亵女学生是真的？”那个老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回答道：“这件事情在当时闹的还挺沸腾的，当时在我们这边讲的是连证据都有，只是学生怕被找麻烦，所以不敢跟老师讲。而且后面的最终结果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估计只有校领导和……徐老师知道了。”老师顿了顿，又歪头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抱歉，我想起来的只有这么多了。”

温白榆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校领导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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