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以后,温白榆便去了办公室。刚坐下一会,便听见敲门声。他头也没抬:
“进。”开门声响起,刑雪拿着一沓资料推门而入,“老大,痕检那边说,结果可能要明天才能出来了。然后这个是刚刚查到徐江阳的资料。”
温白榆打开资料,看了一眼。
徐江阳的资料可以说非常完美。出身世家,家底颇丰。年少有成,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应着家里的想法结了婚,那姑娘也和他一样,同样的出身,可谓门当户对。男俊女俏,两人恩恩爱爱。
在当时他们的圈子里,倒是一段佳话。
刑雪站在一旁看着,这份资料她看过。完美的不像话,却让她平白生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可具体是哪里不协调,让她一时半会说,也说不出什么来。
温白榆从一旁随手拿起一支笔。点了几下,皱着眉问道:“这个时间段能查得到吗?”刑雪顺着温白榆点的位置看过去,资料上显示的是徐江阳在大学毕业后到结婚的时间段。
她微微拧眉:“这个时间段……暂时不能,需要点时间。”
温白榆没说话。刑雪见他沉默,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让技侦那边再试试。”温白榆看她一眼。放下笔起身,“我知道了。”
等刑雪出去后,温白榆用手按了按眉心,紧凑的眉此刻才放松些许。可没过一会,刑雪又在外面敲了敲门,声音隔着门传入,有些沉闷。“老大,楚先生来了。”温白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楚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让他进来。”
站在门口的楚泽弯起嘴角浅笑,声音没掩住,露出一声短暂的笑。站在一旁的刑雪差点看呆住。
这倒也不能怪她看呆,楚泽生的确实容易让人无法一时移开目光,是放在人群里都扎眼的类型。可能因为正好当了心理医生,整个人展现出来的都是温润儒雅的,同人说话时,眼里都带着浅淡的笑意,让人心里不自觉的平静下来。下颔的线条凸显却又不显锋利,反倒显出一份柔和出来。
“请问……还有事吗?”楚泽偏头看向刑雪。见她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还有什么事。刑雪恍然回神,轻“啊”了一声,耳垂略红,“不好意思,您生的俊,我们老大可真是运气好。”她原先想说好看,可又怕人家不喜别人这般形容,只好换了个词。说完,她略微偏头,冲着坐在办公室的温白榆说道:“老大,我去查资料了。徐啸那边刚刚联系说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就到。”
“行——知道了,刑大姑娘,赶紧去吧。”温白榆拖长调子,靠在小沙发上,慢悠悠的回了一句。随即转头看着一旁关上门进来的楚泽。
“怎么突然过来了?”温白榆站起身,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玻璃杯,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杯温水,放在小茶几上。然后又坐回了办公椅。
楚泽抬手用食指敲了敲腕上的表,提示道:“温队处理事情都不看时间吗?已经中午了,不吃午饭遭殃的是肠胃。”说完,他端起玻璃杯,将杯里的水喝了一大半。闻言,温白榆先是一愣,然后笑的眉眼都弯起来了,“倒是我疏忽了。那……楚先生是准备带我去吃饭?”
楚泽将手搭在腹部,微微一笑:“我倒是想,就是不知道温队此刻有没有时间。”
温白榆也笑,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稍等片刻。”
楚泽面色不变,直到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他的表情才凝重起来。不对。楚泽在心里默默想到,温白榆的气息连带着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息都不一样。分明就不是寻常时的气息,那天他来市局的时候还特意留意过。
这分明……楚泽仔细想了想,脑海中不断闪过记忆。最终停留在那天晚上站在温白榆不远处给温白榆递请帖的长衣男子。
那个气息,一模一样。
楚泽记下了这分气息。
温白榆说的稍等并非处理其他的事,而是要嘱咐刑雪和栖年几句话。他推开法医办公室的门,一挑眉。好巧不巧,两人都在。
“老大,你怎么来了?”刑雪站起身。虽然她和温白榆的关系并不差,但见到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倒也正常。栖年往这个方向看过来,似乎同样也有这个疑问。温白榆看向栖年,问道:“那天让你查的监控呢?”栖年大悟,从自己的办公桌那里拿了U盘过来递给温白榆,“老大,这个监控我拷贝了一份。那天我看了监控,没有任何问题。周围也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温白榆看向刑雪:“痕检那边凶器的对比报告。看时间,也应该快了吧。”刑雪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温白榆摸了摸下颔线,思索片刻,继续说道:“还有徐啸的社会关系排查以及浔枫的社会关系和医疗记录。特别是心理方面的医疗记录。”他这么说,刑雪下意识的问道:“老大,为什么还要查浔枫心理方面的医疗记录?”
温白榆微微皱眉,“验证一个猜测,具体的暂时还不能确定。”他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关于徐啸的笔记本望苏那边恢复了吗?”回答他的是刑雪的摇头,“没呢。望苏说,徐啸的笔记本被人加固过防火墙,一时半会还不能恢复。我刚刚去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头发要掉光了。”
闻言,温白榆抽了抽嘴角,此话当真不假。说到医疗记录,温白榆又想起一件事:“徐啸的社会关系查出来了吗?”刑雪一愣:“老大,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这可把温白榆给问愣住了:“我没说过?”刑雪和栖年同时摇头,“行吧,那你要人去查一下徐啸的社会关系。我先出去一趟。有事随时跟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