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宝的伤恢复得很好,到底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
这日晨起,折竹扶了刘小宝坐在廊上,看阿蝉带着女孩子们在庭院中练习剑术。
片刻之后有女官来报:“殿下,江东使者来了,说是来探望殿下。”
刘小宝真是不计前嫌,爽快应道:“哦,那快请吧。”
“慢着。”折竹叫住女官,问道,“来的都有谁?”
女官不解,但还是答道:“那位孙策将军,孙氏的二公子,尚香女公子……”
“知道了,你去吧。”折竹点了点头。
她又看了站在廊下擦汗的阿蝉,扔给她一颗枣,冲她抬了抬下巴:“我也好久没跟你练过了,咱们也来过两招。”
“嗯?”阿蝉纳闷。
刘小宝也觉得奇怪:“等下不就要见客了吗?”
“有什么关系?”她脱下环佩琳琅的宽袖外裳,又去摘头上的金玉珠翠,“反正又不是袁氏那种特别注重礼仪的客人。”
她穿鞋下廊,伍丹要将自己手中那柄未开刃的剑递与她。
她却摇了摇头,向阿蝉颔首道:“将你的西凉大刀借我一把。”
“哦。”阿蝉取来她的双刀。
女孩子们笑嘻嘻地挤在一处:“有好戏看喽。”
孙策一行人被引进内院时,老远就听见兵器相撞的激鸣之声。
待进来后看清庭院里比试的两个人,孙尚香率先喊了起来:“哇!是美女姐姐们打架呢。怎么办?两个我都好喜欢,该支持哪一个呢?”
孙策早见识过折竹的功夫,但那时为了活命,且对手武力值又低,总是数招之内便结束了。像今日这般势均力敌,且又不耍小动作,可谓是难得一见了。
折竹的刀法剑术皆承袭自徐庶,郭解还在隐鸢阁时也指点了一些,再加上长年累月的练习和实战,逐渐摸索出了适合自己的一套。西凉刀重,她也能使得轻盈如雪花。
“好,漂亮!”在借力将阿蝉逼退后,孙策忍不住鼓掌叫好。
折竹心里冷哼一声,还真以为她们是给他们做表演的吗?
她给阿蝉使了个眼色。
多年的相处,阿蝉自然懂得,招式越发凌厉起来。
折竹借机后退,在阿蝉凌空攻过来时,她蹬上湖石,借力飞身上廊,稳稳落在那人面前。
果不其然他惊了一下:“啊!”
折竹手中西凉大刀刷地一抬,直指他的咽喉。只要再往前那么一点点,刀尖就会刺破那层皮肉。再那么一转一抹,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无孙权此人。
孙权的心往下一沉。对面这个持刀看向自己的女人,她狩猎一般的眼睛里丝毫不掩杀意——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同样被凝固的,还有他浑身的血液。
“哎呀,真是好身手!”孙策大笑着自孙权身后走出,他抬手按上折竹的刀,一瞬竟没有按下去。
折竹清晰地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也明白,最合适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她娴熟地收起了刀,交还给廊下站着的阿蝉。
刘小宝在愣了一下后,也被侍女扶了起来,笑着打圆场:“如何,我府里女官们的比试?”
“好,实在是太精彩了!”孙策不吝赞美,本想再同折竹说几句话,却见她径直走过了自己。
她由着侍女们或为自己披上外衣,或拿了帕子擦汗。
“姐姐,回屋去重新妆饰一番吧。”伍丹捧着她的一堆首饰说道。
“也好。”折竹同她点了点头,拐过回廊走了。
孙策挠了挠头,疑惑地看向刘小宝:“她好像在生气?是还在怪我们吗?”他看一眼孙权。
孙权心虚地扭过头去。
刘小宝心知肚明,但还是要笑道:“不会啦,而且上次二公子自己也落水受了惊吓不是吗?”她微笑着问孙权,“眼下可都好了?”
孙权抿了抿嘴:“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刘小宝面上笑着,心里却早就骂开了:这死小孩,还挺会装。
得知刘小宝受伤,师尊左慈也从西蜀隐鸢阁赶了过来。
折竹亲自去迎接了他,领他往刘小宝的寝室去。
才拉开门,就见室内并无侍女侍奉,刘小宝的床榻前,只有一人坐在那。
“周中郎将?”折竹疑惑地开口。
左慈却察觉出了不对劲:“糟了!”他一手捏诀,一手抓住了折竹。
折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眼前闪过一阵白。
再睁开眼时,方才分明是白天,这会子却骤然变成了黑夜。
好在刘小宝就在眼前,下山以后她甚少作女装打扮,现在却难得打扮得像个贵族少女,折竹才兴奋地叫了她,却发觉她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
折竹觉得奇怪,伸手想要去拉她,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胸膛。
“这是?”折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会吧,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然而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之后,她才逐渐意识到,原来自己只是个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