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若是如今还得不到回应,那么下去就更加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有人见此气氛诡异,陛下同样脸色不好。
便主动打破沉寂,“公主这话问的,谁都知道娘娘被葬在皇陵。”
裴玉荷并没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盯着上方人的一举一动。
不可能在皇陵。
她和上面那人心知肚明。
当时她分明记得娘亲那段时间根本没在宫中,而下葬皇陵居然是从宫中带人离开。
她从很早以前便开始怀疑了,但苦于始终没有证据,且主持下葬的人是帝王,她几次询问都只是被人敷衍过去。
如今他既然想让她和亲,那么这件事她不弄清楚,便不会善罢甘休。
有人开始劝她,“公主,今日乃是陛下的生辰宴,再如何,您也不该说起那已故之人啊。”
裴凤鸣头疼得厉害,更不想再听她谈论起不该谈论之人,只能松口让她闭嘴,“宴会结束来御书房。”
裴玉荷展颜:“多谢父皇。”
御书房,她已经许久未曾踏足过,从娘亲去世以来那般久。
而与此同时的朝暮殿角落。
邵闻直冒冷汗,身旁的人在他的死命按压下才算是没有跳起来,当面和那帝王对峙。
而随着那殿中公主的话,他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但邵闻莫名觉着风雨欲来。
和亲一事便这般堂而皇之地决定了,许多人甚至还没有缓过神来。
等裴玉荷重新回到座位后,众人只敢眼神交流。
帝王的身体有些不适,在宴会还未结束便先离开了。
而随着裴凤鸣的离开,整个朝暮殿骤然热闹起来。
更多的是将隐晦的目光放在那位玉圣公主,以及匈奴青年身上。
挚友被她父亲拉了回去,裴玉荷便一个人坐在位上,在对上对面少年阴郁的目光时,她眨了眨眼让他别担心。
裴兴朝放在膝上的手攥得更紧。
生辰宴的主人虽然离开了,但宴会并没有就此结束。
九盏酒未满,而一直影于角落的江湖人士还未斟江湖酒。
或许是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裴玉荷的胃口也好了许多。
殿上重新跳舞的舞女们身姿动人,她看得极为认真。
直到感觉到不远处一处无法忽视的视线。
她下意识看过去,便瞧见了帷帽少年,看不清面孔,但让她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但很快她便放下了手。
她为什么要心虚,再说了此事又不是她能够做主的。
不过,她疑惑地眨了下眼。
有点难受。
酸涩感从心尖开始蔓延,连指间活动都变得阻塞起来。
她将酸涩感压下,朝他浅浅一笑。
并没有意识到,她这个笑容有多苦。
“嘶!你冷静一点!”邵闻被他突然站起来吓一跳,连忙拽住他衣袖。
而就在此时,音乐也停了下来。
轮到斟江湖酒。
周怀砚自然是代表江湖众人,他直直地看向不远处的少女,将阁主原本准备好的话术道出。
不过由于帝王不在,这些话说完只是为了走流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疑惑,“曾听闻大晟暗阁专职刺杀,阁下杀手皆是亡命之徒,没人知道其身份,不知是真是假?”
周怀砚寻声看向那挑衅的匈奴青年时,放在身侧的手紧绷着。
呵。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帷帽挡住了他的表情,“左贤王倒是对我们知根知底。”
阿骨打如今的心情颇好,甚至挑了挑眉,“那当然,作为公主的准驸马,我自然得好好了解了解公主的娘家。”
周怀砚气笑了。
好一个准驸马,他现在就想把这个所谓的“准驸马”给一刀砍了。
他如今觉着阁主的任务交给他真是给对了,他看见这张脸,就想将他给撕碎。
而就在这时,那匈奴人忽然转头朝少女的方向吹了个口哨,流里流气,“亲爱的公主,我能否同这位侠士较量一番?”
裴玉荷膝上的手微微攥紧,看见那张刀疤脸就觉着心烦意乱。
这就是她日后的驸马。
一个她并不心悦,且让她不舒服的人。
在下意识抬眼过去时,她又看见了那帷帽少年。
最终垂下了眸子,并没有说话。
阿骨打并没有真的要她同意,而是一种对那看不顺眼小子的挑衅。
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对他是个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