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先还担心这个办法没有用,现在看来,陛下真的很喜欢云宣意,喜欢到仅仅是眉眼间跟他有五分相似的兰夜都能被她如此偏爱。
想到这里,花辞心口忍不住泛起一阵痛楚。
背后的那些伤,根本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聆祤拉着兰夜的手,看着他那双眼睛,温声细语的安抚着,花辞只能强忍着心痛,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直到晚上就寝时间,花辞准时推开殿门,来为帝聆祤梳洗。
见到来的人是他,聆祤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把刚刚摘下的耳环放到桌面上,随口问了一句,“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修养几日?”
“小人已经没事了。”
花辞说着,主动伸手取下了帝聆祤头上戴着的那些金贵华丽的首饰,取下最后一根发簪时,聆祤忽然转身看向他,冷不丁的开口。
“把衣服脱了。”
“陛下?”花辞拿着金簪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该作何反应。
“孤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瞧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聆祤淡淡解释了一句。
谁知花辞却直接跪了下去,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就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小人身份卑贱,不敢污了陛下的眼。”
听到他这句明显想要抗旨的话,帝聆祤眼神中多了一丝冷意,就连语气也几分压迫感。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要孤叫人进来,帮你脱?”
“小人,小人……”
花辞心中惊惧不已,神色间已然是一片慌乱,再也不复昔日冷静从容的模样。
见他如此难以抉择,帝聆祤好心帮他一把,直接强行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抬手按他胸前的衣扣上,一点点解开。
花辞低着头,虽然心中已经恐慌到了极点,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握在一起,手臂却依旧垂在身侧,不敢制止帝聆祤的动作。
冬日的衣服虽然穿的厚重了些,可总有全部脱下来的那一刻,随着帝聆祤的手指一点点拉开最后一件里衣,花辞忍不住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么紧张做什么?”看着面前肌肉匀称的身体,帝聆祤忍不住轻笑出声,调侃道:“孤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陛下?”
花辞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想象中帝聆祤勃然大怒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看到的一切。
“转过去,孤帮你上药。”聆祤拿起梳妆台上放着的一个小瓷瓶,在花辞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花辞似乎还没有冲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呆愣愣的转过身,直到冰凉的药膏涂抹到伤口处,才猛然回过神来。
“陛下……”花辞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脱口而出的,也只有陛下二字。
“伤的这样重,阿辞可有偷偷在心里埋怨孤?”聆祤边帮他上药,边随口问道。
“是小人一时大意,不慎中了别人的奸计,还险些连累陛下名誉受损,小人理当受罚。”
花辞不会觉得帝聆祤惩罚他有错,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帝聆祤才会惩罚他。
聆祤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对花辞的回答很是满意,就连手上涂药的力道都轻柔不少。
“阿辞果然最得孤的心。”
“陛下,”听出了帝聆祤声音中的愉悦,花辞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早就知道小人的真实身份?”
“你是男子这件事吗?”
“嗯。”
花辞自以为隐藏的很好,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却没想到早就已经被人看穿了。
聆祤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花辞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膀处,呼吸也跟着落在他耳边。
“在这宫里,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孤的眼睛。”
花辞感受到落在耳垂上的温热气息,喉咙不由得上下动了动,两人如今的姿势,帝聆祤几乎完全趴在了花辞背上。
帝聆祤手指还不安分的在花辞胸前动来动去,鬼使神差间,花辞忽然问了一句,“陛下想要小人侍寝吗?”
“不啊。”
帝聆祤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给花辞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把他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全都浇了下去。
“你的位置,孤自有安排。”
“是。”
花辞不知道帝聆祤有什么打算,但不管她想做什么,花辞都会竭尽全力帮她。
经由先前一事,原本默默无闻的兰夜一跃之间成为宫里最受宠的侍君,一连三日,帝聆祤都只召他一人作陪。
云宣意盯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只觉得脑中思绪纷乱,指尖的黑色棋子捏了半天也没有落下。
直到棋子从指尖滑落,砸到了棋盘上,砸乱了一盘棋局。
“陛下,有三日未曾来过了吧?”云宣意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是。”
宫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罢了,”云宣意看着凌乱的棋局,其实往殿外走去,见宫人要跟上,开口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