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帝聆祤的问话,兰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声音叙述出昨晚发生的事。
“再醒来,就,就见到了陛下。”
“陛下,”霓裳听后,不等帝聆祤开口立刻大声道:“选秀那日花辞大人就对兰夜多加照顾,难保不会是二人入宫后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才做出这等丑事,如今东窗事发,就想着推到妾身上来。”
“妾真的冤枉啊!”
聆祤的视线缓慢的三人脸上扫过。
花辞神情坚韧,一副被陷害的模样,兰夜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松开的衣领,瘦弱的身躯还在不停颤抖着,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而霓裳则哭哭啼啼的看着聆祤,那模样看着让人怜惜。
聆祤盯着他们三人看了许久,而后才缓缓出声,“花辞,带出去,仗四十。”
听到这句话的霓裳衣袖下掩着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虽然有些失望帝聆祤没有直接杀了花辞,但四十仗,少说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才行。
花辞一言不发的被人拖到院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按在长凳上仗责,聆祤坐在椅子上,脚边放着火炉。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的观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举止间天生就自带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威严。
就连兰夜也被迫站在这里观看花辞受罚。
即便后背处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花辞也依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等到四十仗打完之后,聆祤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艰难起身后跪在地上的花辞,问道:“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是小人,小人没有。”鲜血顺着脊背低落到地面上,花辞依旧坚称自己的被陷害的。
“陛下,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又何必听他们二人在此狡辩,他们做出这种秽乱宫闱之事,就应该直接拖出去斩了。”
“也好以儆效尤,再不敢让旁人有别的心思。”
霓裳在一旁不断煽风点火,最好帝聆祤一怒之下,把这两人都杀了。
聆祤指尖在身侧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抬眸看向霓裳,似笑非笑的开口:“霓裳,孤一直以为你是最心善的,怎么一开口就要打要杀呢?”
明明帝聆祤的语气十分平静,霓裳后背却瞬间浮起一身冷汗,连忙跪在她面前,心虚道:“霓裳,霓裳没有。”
“是,是他们太过分了!霓裳只是不想他们玷污了陛下的圣名。”
聆祤没有理会霓裳,转头看向花辞,缓缓道:“孤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三日时间,若是三日之后,你找不出证据……”
“你,和兰夜,都要死。”
聆祤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谢陛下。”
花辞听到她这句话,那双因失血而泛白的嘴唇微微弯了一下。
他的陛下,还肯相信他,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见聆祤要走,霓裳急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因为帝聆祤那句话,让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忐忑,花辞,不会真查出些什么吧?
不可能的,他做的很隐蔽,没有留下丝毫证据,就算花辞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兰夜来到花辞身边,刚准备伸手扶起伤重的花辞,不曾想花辞察觉到他的意图,竟不顾后背的伤口,猛的避开他的触碰。
兰夜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兰侍君,”花辞声音虚弱的解释道:“依眼下的情况来看,您还是不要碰小人为好。”
兰夜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莫说是皇家,就算是寻常人家,家中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也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人杀了一了百了。
免得传出去,玷污门楣。
帝聆祤没有杀他们,不是因为他有多重要,而是因为花辞很重要。
“花辞大人,您为何不把这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兰夜心里清楚,他在这个皇宫中根本就无足轻重,花辞完全可以把这一切都推到他头上,依照陛下对花辞的宠信,只需要杀了他,就能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呵,”花辞忍不住轻笑出声,嘲讽道:“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就能翻篇了吗?不可能。”
“霓裳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他想让我失去陛下的信任,你,不过是被我无辜牵连,兰夜,看到了吗?在这皇宫中,就算你想与世无争,别人也会来害你。”
兰夜低头,沉默不语。
他是因为喜欢帝聆祤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原以为只要不争不抢,就能在这宫里平静度日。
可这皇宫,哪儿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花辞没再理会沉默不语的兰夜,强忍着背后的剧痛,艰难的起身。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我还要去找……”证据。
花辞话还没有说完,人就直接倒了下去。